大約是上午十一點左右,安和愛格妮絲二人走在崎嶇的獸道上。安喘著氣拉著領口想要讓冷風吹進,可吹進的只有夏日的燥熱。從早上九點啟程,兩人走到現在已經是接近兩個小時的路程,頭頂曜日的威力也隨著時針的轉動而愈發強大。安的頭頂黑發燙得似乎只要有一點火星擦碰就會瞬間爆燃,如果不是不停地大口喝水,安懷疑自己身體里的水分就要被全部蒸發,成為一根干癟的人干。
相較于被烈日烘烤得渾身發燙的安,愛格妮絲就顯得從容太多。她的頭頂帶著一頂雪白的遮陽帽,潔白的手臂像是根本無懼烈日暴曬般光溜溜地敞露,在這有些干枯蔫耷的平原上顯得格外刺眼。
可能是走到深處的原因,一路上安并沒能看到多少可供休憩的密林。即便看到幾處水源豐沛的地方,也被愛格妮絲嚴肅提醒魔獸扎堆不要靠近為妙。
安剛想坐到一塊巖石上歇歇腳,但巖石表面早已被烈日烤的滾燙,只是屁股貼了上去有一股煎烤牛排的鐵板之感。安哪敢繼續坐上去,舔了舔已經干裂的嘴唇,有些沮喪地說道
“什么時候才能到啊……”
愛格妮絲望著一眼無法看到盡頭的漫漫路途,斜著眼說道
“我們到現在連深層的一半都沒走出來,想要在這里全力施展手腳的話,如果你不怕死你可以試試。”
她頓了頓,思考了一下行進的速度后繼續說道,
“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來看,大概今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可以到達中層。到了中層之后即便你招惹上了一只六階魔獸,我也可以幫你收尾。”
安長嘆一聲,眼角掛滿了絕望與悲傷。不過他忽然好奇地問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深層理應都是領主級啊霸主級啊這些極上層的存在,可為啥我們這么大搖大擺地通過他們都不理會呢?”
聽到這個話語,在不知名處的某一位流下一滴冷汗。
愛格妮絲思考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回答道
“大概是因為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緣故吧?你想啊,能在這個深處生活的兩人,大概早就和那些存在有了些契約了吧。”
此話聽著在理,安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想。
事實上只有低階魔獸才會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它們為了存活下去會互相爭奪領地和資源。而到六階以上的魔獸時,領地意識反而變得愈發淡泊。除了自己看中的一些寶物或是有利于自己繼續提升的物件,普通的事物它們通常不會抱有太多興趣。
不過如果有極大的殺意沖著它們而去,它們自然也會權衡利弊,選擇避開或是直面。畢竟欺軟怕硬這個能力不用學,從出生開始就深植于各種族的骨子里。尤其是魔獸,弱肉強食這一道理是它們最基本的準則。所以安才會因為在平原最深處仍然能看到一階的魔牛鬃豬這一類被人類馴服作為食物的魔獸而感到震驚。
似乎這片深層,除了有那不知蹤跡的五階以上的魔獸以外,其余似乎并沒有和淺層有什么不同。
就在安捏著自己有些發顫的大腿,伏下身讓發脹的眼睛看著自己落下的陰影好好歇息時,愛格妮絲忽然說道
“那雙一直注視著我們的目光移去了。”
安猛地向前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后張大嘴巴呆呆地問道
“等……等下,意思是有個領主級的魔獸一直在盯著我們?”
愛格妮絲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感受到了那股一直注視著我們的視線并沒有多少惡意,所以就一直沒跟你說,反正說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安嘶了口氣,表情有些苦澀地回答道
“要不然你來試試這兩道銘刻的威力?我估摸著魔獸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了……”
愛格妮絲鄙夷地回道
“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