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一邊試圖讓自己的眼淚停下來,一邊緊緊的抱著孟時,嘴里含糊的表達著。
她不是有意要把孟時當成他爹的反面培養,她希望孟時好好的。
她說的話,孟時大部分都聽不清,不過大體的意思能夠猜出來。
這一刻作為一個語文老師的夏琴同志,很失敗。
但總算在為人母的道路上邁了一大步。
原本孟時認為以老媽的僵硬程度,至少要把吉他砸碎在她面前,然后聲淚俱下,你最終想要看到的難道不是我幸福快樂嗎?!
這樣一番瓊瑤劇咆哮馬的演技下來,她才能不再沉默,才能開始溝通。
但她的心卻意外的柔軟。
孟時抱著她,她的眼淚已經把孟時的襯衫打濕了。
這一刻,孟時突然有點懂了,她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嫁給一個那么不靠譜的男人。
她理性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感性的心。
老爹那個時代,會吉他會唱歌的人好啊,一首歌就有可能娶到老婆。
難怪竇唯說丁武禍害了很多女。
不過擱現在這個光景,窮吊抱著把吉他,在女生宿舍下面唱歌已經行不通了。
鍋里的水似乎已經燒干了,發出了吱吱聲。
“媽,鍋里的水好像要干了。”
孟時輕輕的拍著老媽的后背,輕聲的提醒到。
她聽到孟時的話,兩只手胡亂的在眼鏡下抹了兩把,然后驚慌的起身把一壺冷水倒到燒干的鍋里。
“呲!”
白色的水蒸氣騰起來,有些吵的油煙機沒能處理過來,于是水蒸氣肆意開來。
這一刻她顯得笨拙又慌亂,眼鏡被水蒸氣蒙了一聲白霧,沒有先取下來,而是直接像擦眼淚一樣伸手在鏡面上抹著。
孟時站起來,伸手把煤氣灶的火關掉。
她楞了一下,然后如夢初醒,“餓了,煮面,煮面。”
孟時急忙攔住她,“我來吧,我來吧。”
孟時被她帶的,也開始一句話重復兩遍。
怕她這種狀態再把自己燙到,孟時側身把灶上的鍋端到了洗碗池里。
然后又拿出另一個鍋,開火起鍋,加了一點點油,拿起刀把灶臺上剩下的幾根蔥的蔥白切段。
蔥白切好之后,孟時菜刀橫移,同時用手一兜,把切好的蔥白按在刀身上,然后丟到鍋里。
拿了個瓢,接了一瓢的水,倒進鍋里,“呲”。
把鍋蓋蓋上,等水開了之后調味,下面,面熟了之后,加蔥花起鍋就可以了。
河州特色的粉干和堿水面不同,它不用單獨燙面,單獨弄湯、澆頭,只需要一鍋煮了就行,非常的簡單方便。
幾分鐘,蔥花粉干湯就做好了。
出鍋前嘗了一口,雖然鹽放多了一點點,但味道還不錯。
“好久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媽,孟時感慨道。
夾了一筷子粉送進嘴里,極細的米粉,帶著蔥花的香味,再喝一口湯,感覺四肢都通暢了。
“真好。”
或許是親手做的、加上肚子餓,又或許是因為太久沒吃這一口了,孟時感覺這碗面也太好吃了吧。
喝了一口湯,異常滿足的孟時,抬頭看到老媽拿著筷子,正一臉復雜的看著他
這位語文老師,看著兒子吃一碗蔥花面,露出這么滿足的表情,腦子里自動補了幾萬字《北漂——住在地下室,吃不飽穿不暖的窮困日子》。
孟時把筷子放下,開口說道,“沒受過苦。”
這個世界的自己是傻人有傻福,愣頭青一樣一頭莽進了四九城,竟然沒有被人騙。
一開始在樂隊有謝向杰他們照顧,后來又遇到了秦輕雪,算是完全沒有受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