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稟報的年輕侍女正要下去,聶輕娘馬上又叫住她。
“等等,日后此人再來,一律說我不在,也不用特意過來稟報了。”聶輕娘吩咐說道,她眼里多了幾分厭惡與鄙夷,俏臉隱隱帶著一絲絲薄怒。
“遵命。”年輕侍女低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等年輕侍女走后,張騰開口問道:“聶姐姐,這東明與東琉是什么關系?”
聶輕娘對他說道:“他是東琉的私生子。哼,此人詭計多端,腹黑心毒,卑鄙無恥,他拿純陽丹之事求見于我,不過是拋下魚餌,引我上鉤罷了。”
張騰深以為然,點頭說道:“魚餌是世上最陰險歹毒之物,它看上去美味便宜,不花任何代價,實則希圖別人的整個生命。最穩妥的法子是絕對不去吃它,天上不會掉餡餅,聶姐姐做得十分正確。”
聶輕娘聽了有些驚訝,她微微一笑,說道:“弈云年紀雖小,但也看得透徹。我還以為你會勸我見他一見,看看能否有獲取純陽丹的機會呢。”
“弈云縱然著急婆婆的病情,也絕不會勸聶姐姐以身犯險,去見東明那廝。”張騰搖搖頭,說道:“方才聽了侍女姐姐稟報,其實我有點擔心聶姐姐,怕你關心則亂,因而可能會上了對方的惡當。如今看來,聶姐姐聰敏伶俐,輕易識破對方的詭計,倒是弈云多慮了。”
聶輕娘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重新審視他一般,最終嫣然一笑,說道:“弈云有心了,總之解除婆婆的蛇吻之毒,還得我們自己想法子,不可將希望寄托于東明之流身上。好了,我們不談此事,數月不見,弈云可曾記得當初的承諾?”
“自然記得,兩個月學會吹笛與蕭。不過,聶姐姐考查樂律之前,弈云還有一物交還于你。”張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點點頭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卷畫捧給聶輕娘。
“這是……我的畫。”聶輕娘接過張騰手中的畫,打開一看,見是《傲梅圖》,眉間多了幾分喜色。
張騰笑著說道:“獸潮之后,聶姐姐家里的許多東西毀壞了,只有這幅畫保留下來,如今總算是將它物歸原主了。”
聶輕娘向他道謝:“謝謝你,弈云。獸潮之后,我曾派人到綏寧尋找它,卻不見一絲蹤跡,不想在你那兒。難得你幫我帶回來,我還以為它已經丟失了呢。”
張騰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不知道聶姐姐會派人尋找,不然我早就將這畫拿出來,讓他們帶回給你了。”
聶輕娘淺淺一笑,說道:“弈云無需在意,你又不是神仙大能,如何知曉我派人尋畫之事。不管怎么說,你能將它帶回來給我,著實讓我十分驚喜。”
張騰說道:“這幅《傲梅圖》沒有題詩留字,讓我印象深刻,它材質特別,不像是尋常紙張,幸存下來也不僅僅是運氣。”
聶輕娘笑著點點頭,說道:“這是千年紙,乃我娘親所留,聽說來自某一處上古洞府,整個云夏只有三張。弈云你說對它印象深刻,又曾與此畫相伴,不知如何看這一副《傲梅圖》?”
“這……”張騰遲疑了一下,“我對丹青之術一竅不通,說出來只會讓聶姐姐笑話。”
聶輕娘含笑看著他:“弈云不必緊張,隨意說說自己看法便可,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張騰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鼓起勇氣,說道:“我覺得聶姐姐像在自白。”
“哦?”聶輕娘一臉驚訝,問道:“弈云竟是這般看法?你說說看,我是如何自白?”
張騰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說道:“我一生無題,心事難題,我落款名隱,留傲梅聽雪。”
“我一生無題,心事難題,我落款名隱,留傲梅聽雪?”
聶輕娘小聲地念著他的話,一雙眸子里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光彩,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張騰,似乎想看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