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可世扭頭看了一眼宗舒,不認識。
能坐在種師道帳中的,還一臉的滿不在乎,肯定不是普通人。
算了,不要節外生枝,還是當先鋒、立頭功最重要。
深吸一口氣,楊可世昂頭出帳。
“經略相公,楊可世這一去,等于是捅了馬蜂窩。您還是早做準備為好,現在就可以演練‘大陣’了,否則,到時候根本來不及。”
宗舒無奈地看到,歷史的慣性就是如此強大,他想扭也扭轉不了。
仍然是這個楊可世,急不可待地要出戰。
楊可世這一進攻,就消除了宋、遼合作的可能性。
楊可世這一走,種師道的臉上立馬掛不住了,再一看祖舍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子雖說頗有一點戰略眼光,但未免過于狂妄。
說遼軍強大,那是指過去。
現在的遼軍,人心惶惶,金國在屁股后面追,大宋二十萬軍隊在前面堵,哪里還有什么戰斗力?
楊可世出戰,祖舍予竟然出言譏諷,說他必敗,難道我種家軍是吃素的?
更過分的是,這廝居然勸他用糧草擋住敵人,讓他帶著人先進城!還提議他提前演練“大陣”。
一提起“大陣”,種師道就不以為然,從心底看不起這種戰法。
與西夏浴血奮戰了幾十年,才博來的“種家軍”名聲,豈能容你一個黃口小兒任意污蔑?
這個叫祖舍予的,只不過是東宮一個小小的侍讀而已,也敢在正二品官員面前指手劃腳!
“來人吶,把他們幾個,”種師道站起身來,稍稍停頓了一下“送出大營?!?
種師道本想將這三人來幾軍棍,打出軍營的,再一想,官再小,也是從東宮里來的,于是改了口。
這老頭倔得可以!宗舒沒辦法了,只得走了出去。
吳玠送到營門,宗舒說道“你作為經略相公的親隨,應該提前做最壞的打算。到時候,人命最重要!如果不扔掉壇壇罐罐,跑得慢一點,那就只能像你哥哥經常叫的一樣,嗚呼哀哉!”
吳玠表面答應,心中卻不以為然。
出了種家軍營門,宗舒打馬揚鞭“快,回曹家莊,帶上所有人。戰斗,開始了?!?
……
拒馬河。這就是白羊淀。
拒馬河是軍事上的叫法,意思是將草原馬背民族拒之門外。
前軍統制楊可世看著過河的軍士意氣風發。
童貫和趙構也過來了,為大宋的先鋒部隊送行。
童貫聽楊可世說了種師道的反應,笑道“真是越老越害怕啊。既然來了,就該速戰速決,老是這么看著,也不是個辦法。”
昨天,遼人派使者前來,求見童貫。
使者拿來了對面守將耶律大石的親筆信
“女真背叛本朝,幾與西夏叛宋相同。貴國與本朝皆有切膚之痛。如今貴國為獲一時之利,不惜棄百年之好,結豺狼之鄰,釀他日之禍,這可謂明智耶?救災恤鄰,古今通義,望大國思量!”
童貫承認耶律大石說得很有道理,但現在既然已經來了,總得見個真章、有個結果。
看到遼國稱宋為“大國”、“貴國”,這種口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由此可見,遼國真的是怕了大宋。
遼人的服軟,這也是大宋在邊境陳兵二十萬的結果。
趙構適時贊起了童貫,認為童太尉曾經戰西夏、平方臘,立下了赫赫戰功,如今率軍威逼,讓遼人軍心渙散、無心戀戰。
童貫聽后大為歡喜,于是親自給楊可世下令,命他為前軍統制,渡河攻擊遼人。
為體現對首戰的重視,童貫帶趙構前來為前軍加油打氣。
看到楊可世順利渡過拒馬河,童貫隨即命令全軍,備好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