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廖東拉開柒吧厚重的木門，風鈴聲被嘈雜的樂聲吞掉，室外的寒涼撲面而來，帶著一股嗆鼻的薄荷味撲進鼻腔，惹得他循著味道望過去。

倚在紅磚舊墻上的女人仰頭看著夜空，嘴里吹出的煙圈繾綣裊裊，白煙籠罩著她姣好的面容，影綽如畫，她美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他看著她將煙遞到唇間，柔柔地抿一口接著徐徐吐出，一套動作嫻熟中透出優雅，還有幾分蠱惑迷人。

單妮后知后覺地轉過頭，撞進廖東平靜無瀾的眼睛，她清亮的嗓音被煙熏得低啞，隨意地丟了一句客氣話“這是要走了？氣氛正濃呢?！?

“嗯?！?

廖東低頭看向她腳邊，銀色圓碟里貓糧滿得要溢出來，黑貓正埋頭專心地吃糧。她還真是個隨性散漫的主人，喂貓都喂得如此漫不經心。

“你的舞跳得很好?！?

她在陳述事實，他沒有回答的必要。

單妮對他的寡言表示無奈，直率坦言“你可以適當地回應一下我嗎？你越不說話，反而讓我越想找話說。”

廖東想了想，回應道“知道了?！?

他干巴巴的回答逗笑了單妮，她一口煙嗆在喉，稍顯狼狽地掩口輕咳起來。

如此看來，她的煙癮并不大。

廖東突然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夜空，竟是一片墨藍，有明月，有星子，無云遮攔，是難得一見的好夜色。

他的腦海里冒出一句很俗的贊嘆美人美景，自是風景。

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會貿然說出口，不合適。

“今晚的夜色很美，是吧？”單妮學聰明了，留了一個簡短幾字便可答復的問題給他，若他再不回答，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是?！?

單妮笑，望著明黃色的圓月，發自內心地感慨“今晚月色真美。”

今晚月色真美……

廖東沒有搭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恰與她四目相對。

夜色籠罩，她的眸子依舊燦亮，美若星辰。

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他落眸，主動將目光撇開，悄悄地挪回去，他抬腳準備離開。

他的反應悉數落在她眼中，她還敏銳地察覺出他有一絲不自在。

單妮瞅準了時機，在他路過自己的一瞬，抬手勾住他衣袖上那根稍顯突兀的線頭，開口時言語間帶些笑意“以為我喜歡你，在委婉地向你表白啊。”

“不至于。”

廖東語氣淡淡，表情一本正經。他往回收了收手臂，并不想和她離得太近。她的言行舉止，隨性中透著危險，而他無心招惹。

“開個玩笑，你不要這么嚴肅嘛，放輕松。”單妮抿唇輕笑，眼波流轉，“別忘了，你是叫我姐姐的。”

廖東“……”

單妮抬手取下耳后的黑色發卡，沿著毛衣的紋理，將衣袖上那根被貓勾出的線頭一點點地戳回去，左右端詳了一番“完美，一點也看不出來被貓抓過。是不是啊，黑豹？”

“喵。”黑豹聞聲附和。

廖東“……”

單妮垂眸，勾唇嘴角染笑，松開了他的衣袖。

她彎腰拍了拍黑豹的頭“乖，繼續吃吧。”

小家伙喉中咕咕嚕嚕，含糊不清地“喵”了一聲，乖順地埋頭進食。

單妮發色很正，烏黑濃重。她一頭短發微卷，隨著動作從耳后傾瀉而下，遮去了她的半張臉，為她的冷艷平添了幾分柔和。

“黑豹?！?

意料之外，似無緣由，廖東突然開口喚了貓的名字。

－－－－－－題外話－－－－－－

夏目漱石關于“我愛你”的委婉表述今晚月色真美。阿鞓和你一起看的月亮最美，連風都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