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單妮走出樓道，一眼就看到了對面樹下立著的廖東，還有他身邊那輛形似摩托的電動車。

“你是出來送外賣的，還是撩妹的。”單妮調侃他，人帥車酷，真的挺撩的。

“這不是送外賣的車。”

廖東長腿一掃，單腳支地跨坐在車上，言簡意賅“上來。”

單妮信步走來，立在他身側與他對視“既然你說順路，那你先告訴我你去哪？”

“一附院。”

“你好好的，去醫院干什么？”

單妮才不信。

廖東蹙眉，她執拗起來真是太麻煩了，他咬著牙關不情愿地解釋“探望我母親。”

聞言，單妮愣愣地看著他，低頭呢喃道歉“對不起。”

不用等他再催促，單妮扶著車座主動側身坐了上去。

“下去，這樣坐不安全。”

雖然不滿意廖東淡漠的語氣，但他說的畢竟是事實，單妮沒和他犟，麻利地下車。

車子底盤高，她在心里預判了高度，試了一次卻沒成功，還差點崴到腳，虛驚一場。

廖東遞來一只手臂，她卻全當沒看見非要靠自己。

他有些無力地扶住頭，趁她起身時眼疾手快地反手把她攬到了車座上，撞在他背上的她柔柔軟軟。

“坐穩了，我趕時間。”

單妮翻了個白眼，趕時間還在這兒磨嘰那么久，還嫌棄她坐姿不安全。

廖東的趕時間體現在騎快車，快到起步都是一眨眼的功夫，讓無處可扶的單妮隨慣性差點兒仰下去，嚇得她趕忙抱住前人的腰身。

寒風抽在臉頰上，扯亂了單妮的發，她覺得自己的真睫毛都快被吹飛了，不由緊了緊手臂把臉埋進他的肩胛之間。

他的背意外地寬闊，給她安全感。

隨著她的呼吸，廖東覺得背脊上有一處逐漸發燙，暖熱從后背穿體而過直抵心臟，灼得他心跳加快，這種感覺很奇妙。

廖東將車子停在一附院門診樓前，單妮還維持著緊擁的姿勢不撒手。

他提醒“到了。”

“這么快啊。”

單妮還以為在等紅燈，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立刻撒手下車。

她一頭微卷的短發此時亂作一團，蓬松卷曲，糾纏不清，使得她冷艷的妝容帶些不經意的散漫。

她放眼望向遠處的樣子，似是遠方來客，攜著風塵仆仆。

“你等我一下。”

單妮說著，轉身跑向街邊的便利店，留下廖東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沒入店內的身影。

不多時，她拎著一袋水果從店里出來跑向他，高跟鞋踏出凌亂的聲響，越發清晰止于他身前。

“給，給你。”單妮喘著氣，將一袋蘋果遞向廖東，“帶給你媽媽。”

聞言，廖東面色一凜，沉聲道“多謝好意，她吃不了。”

單妮愣了一下，無須問便能猜到情況不容樂觀。

她沉默地將袋子掛在車把上，捕捉到他眼里的沉重，她上前一步傾身抱住他，輕拍他的后背，用輕柔的聲音慰勸。

“這可是平安果啊，帶給媽媽就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要相信。”

廖東怔住，渾身明顯一僵，待他回過神時單妮已經走至馬路中央，她目視前方，行進的方向是那樣明確，直直地走進馬路對面的連鎖超市。

這是五年里，頭一次有人對廖東說“你要相信”。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獨自撐了很久的他幾乎熱淚盈眶。

是的，他相信一切終將好起來，無論現在有多糟。

－－－－－－題外話－－－－－－

二更等我睡醒更，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五點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