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廖東一晚翻來覆去,睡得不安穩。天色從熹微熬到大亮,可無論睜著眼還是閉著眼,腦子里眼前都是她,腦子里亂糟糟。
通宵打游戲的室友踩著共同床梯飄到上鋪,掃到睜眼盯著天花板的廖東,出言調侃“這是通宵看片,睡不著了?”
“什么?”
廖東一開口,嗓音是久未說話的啞,還帶一點沙質的空闊感。
他仰身看對鋪,室友已經倒頭呼呼大睡,頭戴式耳機沒摘,人癱在床上像一灘爛泥。他收回目光時,無意中掃到身體的異樣,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哪怕他背貼在冰冷的墻壁上仍覺得燥、熱,心里還憋著煩悶和無名火。
廖東抬手按壓太陽穴,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真的動心動情了。
他下到桌邊拎起大瓶的直飲水灌下,撐得胃都快炸了,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沖動。
深思熟慮一整晚,廖東看明白了,單妮是在避嫌,她很介意兩人之間“老師”、“學生”的身份。說實話,如今的他不過是一介窮學生,確實給不了她什么,根本承諾不了未來。
他泄氣,卻又不甘心。
人在感情里總要犯些傻,哪怕撞了南墻也不知悔改。
廖東握緊拳頭。
他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但審慎解讀過自己的內心,他認準了這份感情。
他不想輕易地錯過,哪怕兩人間隔著重重阻礙,充斥著世俗眼光。
因為人生里的錯過,往往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而他,僅僅是不想錯過她而已。
廖東一早搭公交去沂大新區,今天有單妮的課。不過剛乘幾站,他就接到系主任親自撥來的電話,要他第一節課去院教務辦,有事面談。
上午沒課,他也沒請假,系主任自是默認他在校內,命令下的不由分說。
廖東趕回學院,離上第一節課還有段時間,學院樓一派靜寂,腳步重時踏出回響。
教務辦的門大敞,他隱隱聽到里面有女生哭泣的聲音。
“斯漫,還有二十多天呢,加緊排練一切不晚。”
廖東聽出這是系主任郭茂學的聲音,他言語里提到的“斯漫”應該是指姚斯漫,舞院系花,他的直系學姐。
他敲了敲門,邁步進入。
“啊,廖東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郭主任起身招呼廖東,熱情殷切。
廖東揚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準沒什么好事。
會客沙發上坐著一位默默垂淚的女生,白裙,黑發,素凈面容,一對含淚的眸,眼角一點淚痣,惹人無限憐惜。
確實是姚斯漫。
廖東曾在學院迎新晚會上看過姚斯漫的舞,無論是獨舞還是齊舞,她那出水芙蓉般的獨特氣質配上柔美絕妙的舞姿,艷壓全場,說是仙子也不為過。
舞院女生多,但萬千女生敵不過一個姚斯漫。這是一位老學長說的話。
廖東淡淡地掃了一眼女生,覺得學長言過其實了。
學姐美是美,但差了點火候,不及他心里那人的十分之一好。
“主任,您找我什么事?”他微鞠躬,一臉謙恭尊敬。
“坐下說,坐下說。”郭主任拉著廖東在會客沙發另一側坐下,隔著實木茶幾抬手點了一下姚斯漫,“這是15級古典舞a班的姚斯漫,你的直系學姐,即將畢業。”
廖東不言,等著郭茂學主動倒出葫蘆里的藥。
“最近,15級都在忙著排演畢業大秀,為大學時光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意義非凡。”
郭茂學理了理頭頂稀疏的發,步入正題“你斯漫學姐受《扇舞丹青》的啟發,創排了一支男女雙人對跳的古典舞。她原定的舞伴是同級的景行,但由于意外,景行韌帶拉傷無法繼續排演。但畢業大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