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陰翳天,他們一前一后走在黑黢黢的巷道里,單妮熟門熟路,廖東一腳深一腳淺地緊跟著她。
他忍了很久,始終按不下去心口的沖動,他猛地往前跨了幾步,寬闊的胸膛撞到她纖瘦的背脊。
“太黑了,看不見。”
廖東喃喃自語,大手卻一伸,準確地捉住她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攥在手心里。
單妮手指微屈,可他握得那樣牢不可破,她只能作罷,任他牽了手。
他一向干燥的掌心,因她染上微潮的汗意,這讓一大一小的兩只手更緊密地黏在一起,越發難舍難分。
廖東的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背,心里甜甜暖暖的。
她垂頭,唇角微揚,無聲地笑,選擇看破不說破。
他那點兒大男生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她實在不要太清楚——他就是想牽手而已。
他們手牽著手,并肩往前走。
云層漸開,漏下縷縷月光,她側頭看他堅毅的側臉,被他嘴角的笑意吸引了目光。
干凈、美好,純粹的喜悅,孩子似的心滿意足。
單妮頓時腳步輕快,忘記了肩上的重擔,以及沉郁的過往,她開始向往有他的未來。
百加得調酒大賽以電郵的方式向參賽者反饋賽事安排,無形中催促著單妮著手準備。
她腦海里有關于酒水的基本構想,就差實踐來尋找足夠支撐創意的各種要素。
單妮一天拜訪一家斗酒館,周末還專門去了一趟位于市郊的德薩酒莊,據說那是沂川市規模最大、年頭最久的酒莊。
他發送的消息,她總是隔了很久才看到回復,忙起來電話設置靜音無暇接聽。
一連四五日,她行程不定,他尋不到蹤影,自是心急如焚。
待到晚上他們在柒吧慣例碰面,他眼送秋波,急得抓心撓肝,可偏偏他答應了在人前和她保持距離,只能無奈收斂情愫。
這讓初嘗戀愛甜頭的他,頓陷冷落的苦海。
廖東結束一段街舞秀,步至吧臺“一杯血腥瑪麗。”
立在酒柜前沉思的女人顯然沒聽到,他不由揚聲“單妮。”
他不僅喚回了單妮的思緒,還吸引到了周圍人的目光。
單妮掃了廖東一眼,眼神里暗含責怪,他立刻斂去外泄的焦躁,垂頭乖順地坐在吧椅里等。
同值的男調酒師主動接單“血腥瑪麗?丹姐正忙,我來吧。”
男調酒師邊炫技邊調制,動作眼花繚亂,玻璃與鐵制的器皿相碰,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單妮的目光重新落在酒柜上,原地挪了挪腳,換了腳上的重心。
她隨意地撥弄著纖細手腕上的表盤,過了一會兒,走至大理石吧臺,從下方的果籃里取了鮮水果,清洗、切塊,榨汁。
單妮用猩紅色的鮮榨果汁,悄無聲息地替換了廖東面前的雞尾酒。
而他要點的“血腥瑪麗”,正是她“調制”的這一款,也只有她懂得該如何調制。
兩人之間的默契,讓廖東尋到安慰和欣悅,立刻忘記了幾日來在她這里受到的冷落。
他低頭,在手機上敲了消息給她,示意她一會兒看。
單妮上班慣常不帶手機,臨下班收拾柜子里的東西,手機抬起喚醒,她才看到廖東一小時前發的消息。
廖東你什么時間下班?
廖東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錯過絕對后悔。
廖東不準丟下我先走!
她看過,無奈一笑,隨手回復。
sn頭疼,明見。乖。
單妮取下掛衣架上的墨綠色酒神包,撥開虎頭扣,將手機丟了進去。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緩步往外走。
這幾天,關于新酒水的靈光盤桓在腦海,攪得她白天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