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句話，直接點醒了單妮。

她在那兒兀自糾結半天，一會兒站在馮老師的角度考慮，一會兒又倒向廖東的立場，越理越亂，可她就沒想過跳脫出來問問自己的意向。

“想?！?

其實潛意識里，她早就同馮老師和景行站在同一陣營里了。

而他，也肯定看出來了。

她有些擔心自己的看法會左右他的想法。

單妮盯著廖東，觀察他神情的細微變化，卻什么也沒捕捉到。

他啟唇，聲調平穩：“為什么？”

她心里有一堆支持的理由，但到嘴邊，只剩下簡單的三個字——“想你好?！?

單妮喜歡廖東，在她眼里他自是渾身閃光、有一萬個好，帶著這份偏愛，她希望別人也同她一樣欣賞他、喜愛他、贊美他。

他那么熱愛舞蹈，為之默默付出十數載，厚積薄發，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而她，也希望他在自己熱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達巔峰。

廖東盯著單妮的眼睛，兩人就這么站在家門口，四目相對。

良久，他笑了，朗聲道：“那就去。”

她釋然。

單妮抬手揉了他的臉：“你好壞啊，賣這么久關子。”

……

兩人進了家門，單妮擱下包，拎著毛衫衣領抖開，一股濃郁的咖啡味撲鼻襲來。

淺灰色的毛衣下擺，染了一團咖色污漬。

她拎著衣服去衛浴間找廖東：“咖啡漬不太好洗，你應該一弄上，第一時間就拿給我處理。”單妮自然自語，“也不知道這會兒泡上，還能不能洗掉?！?

“洗不掉，就丟掉?！?

單妮掃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敗家了，”她拎起洗衣液，倒在污漬上，擱在盆里靜置。

她走到他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看他蹙眉揉著下頜上涂著的剃須泡：“怎么不打滿，只涂一邊？新時尚、新式朋克風？”

“不是，”他彎腰，鞠水清洗下巴，雙臂撐著臺盆邊，看著鏡子里的她，咽了咽嗓子，“感覺自己臟了?！?

單妮聞言，愣了一下，繼而趴在他背上笑得要背過氣去。

廖東抽了紙巾擦凈手，反手將她攬到懷里，順著她的背：“怎么了，笑成這個樣子？”

單妮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抬手沾了沾眼角笑出的淚：“咖啡，是瑜甜撒的？”

“嗯?！?

“她親你了？”

他看了看她：“嗯。”

單妮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忍俊不禁：“沒想到你這么傳統，還要為我守身如玉。”

“感覺自己臟了？”她沉著臉學著他的樣子，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又笑了起來，撲在他懷里，額頭抵在他心口。

廖東叫她笑得莫名其妙，還有些郁悶。

“好了。”他拍她的背。

單妮捂著笑疼的肚子，直起腰，趴在他肩頭，開口氣息不穩：“瑜甜走之前，同我道歉了。”

“瑜甜高中前，都跟著爸爸在國外讀書，文化氛圍開放，她自己又性格熱情，親吻是禮節，當然也有喜歡你的意思?！?

廖東還對之前單妮醋他和馮瑜甜跳舞的事兒心有余悸，真是看不懂她此時表現出的大度和通透。

他問：“不生氣？”

“氣什么？”

“我以為你會吃醋。”

“為什么要吃醋？”

廖東：“……”

女人心，真是看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