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秦寐語從來沒有過過生辰,生她的那個女人從未說過她是哪一天出生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跟著那位清濯真人去了不恨苦地之后,他也曾問過她一次,她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后來他就再也沒有問過。不過,每年的拜師周年那日,他都會煮兩碗雕胡飯,兩人坐在曉風殘月居的梅樹下或是涼亭下,相對無言地默默吃完。
即使后來她離開了不恨苦地,被驅逐出了師門,和曉風殘月居的一切都毫無關系了。即使數年來,清濯真人對她毫不留情地追殺,她仍舊想念著那一碗雕胡飯。或者說,她能肆無忌憚念想的就只有那碗外皮滑脆以云蝦來葷素搭配,摘金錢草點綴,再以南瓜汁襯底送入腹的雕胡飯了……
坐在樹下,兩兩相對,執箸無言,微風拂過,落英繽紛,她慌亂地伸手去遮雕胡飯。
她的手小,需要兩只手一起遮住,才能遮得住。可顧得上自己這碗,對面那只碗就顧不上了,手忙腳亂,不免得更是慌亂。后來,還是他緩緩伸出手掌來,一只手和她的手掌合在一起護著眼前這碗,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和她的手合在一起,遮住她面前的那碗……
兩人手掌并在一起,側面相碰,她緊張得不敢抬頭看他,只能一個勁地盯著面前合在一起的手。
一只大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比她的手大了一圈,相比之下,她的手又小又瘦,手指伸長,能看得到細白的皮膚下細細的青筋……
站在人群之中,秦寐語垂眸看著眼前這個連少年都稱不上的男孩子,微微嘆氣。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死過一次的緣故,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姓楚的小子眉眼有那么幾分相似某人,從不許自己想起以前事情的自己,竟然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回過神來的秦寐語有些氣惱自己,迎上楚小公子的視線,她的語氣沒有多和善“我不喜歡人多,你只請我一人,我就去。”
不知道自己遭受池魚之殃的楚小公子很認真地擰了擰眉思考著“我阿爹阿娘,每年都,會邀請,邀請親朋好友為我慶,慶生,可我親自相邀的,就,就你一人。”
秦寐語不假思索,直接拒絕“我這人最是古怪,最不喜歡人多,你既然不是真心相邀,那我不去也罷了。”
楚小公子見她直接拒絕,轉身欲走,忙疾走一步,喚住了她“那我,邀你今,今晚前去如何?”
秦寐語腳步未停。
不過兩面之緣而已,更何況她又不是什么多吉祥的人物,這小家伙這般執拗地邀請她做什么。
“你不是說你,從不,從不欠人恩情的嗎?你就當是還,還我……”
聽到這話,秦寐語的腳步頓住,她扭頭看向那個站得筆直的小小孩童,眉頭一挑。真是有意思,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倒是比藏在心里在背后搗鼓強多了。
秦寐語踱著步子走回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假笑道“小家伙,我還真是很喜歡你呢。要是你不姓楚,我可就把你帶走了。”
“姓楚的,怎么了?不,不好嗎?還是姐姐你和,和姓楚的有仇?”楚小公子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認真地問道。
秦寐語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后,微微彎腰,迎著他那雙清澈的狹長眼眸,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姓楚,很好,我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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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人呢?
秦寐語癱著不動我不要和你互動,我要我風華絕代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