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之人,就是十幾年前,他為你選好的替身,只是可惜,被人攪了好事,未能如愿。”秦寐語冷聲說道,“他今日設(shè)下陷阱,不惜用無辜村民的命為餌,就是想繼續(xù)那個不切實(shí)際喪盡天良的夢!”
楚卿芫沒有看任何人,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他從始至終都只是守在秦寐語的身邊,寸步不離。
“這般多的罪孽,阿彥一人如何背負(fù)的了,”阿擎面如死灰,哀哀一嘆,看向那個始終不說話的少年,似是憐惜,似是失望,“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終吧。”
說完,他的手中出現(xiàn)一把利劍,沒有任何的停頓,往脖頸處一橫,鮮血噴涌而出,濺在阿彥的臉上,手上……
山楂串上也染了一些,順著脆甜的糖稀往下落著,滴在地上,混著泥土,變得臟污不堪。
佩劍墜地,總是笑意溫和的俊美少年倒在地上,斷了氣息。
“阿擎,阿擎,不要丟下我,不要……”
手里染血的山楂串掉落在地上,阿彥面色灰白,他連滾帶爬地爬到阿擎的身邊,卻不敢碰他,只是聲音顫抖地哭出聲。
小鎮(zhèn)子上的人本來還有幾個圍過來看熱鬧,見此狀,頓時作鳥獸散,驚恐地呼喝著。
“死人了!”
“死人啦……”
……
幻境之中的人無生無死,卻有悲有喜,如生人一般,可又不一樣的。
這是阿擎第二次死在阿彥的面前。
第一次,他還剩有他的記憶,他的尸首,他的佩劍。這一次,什么都不會有了。
讓秦寐語沒想到的是幻境之中的阿擎竟然靈力未散,還能召喚出自己的佩劍。
鄆起道人耗盡心血將幻境之中阿擎打造得如同他未亡之前一模一樣,真的算得上煞費(fèi)苦心了。
“他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他知道真相,怎會茍活,是你殺了他第二次。”秦寐語蹲下身看著陷入悲傷之中渾身顫抖的阿彥,“十年又十年,是不是自己都已經(jīng)快要絕望了?”
阿彥抱著死去的阿擎,雙目陰森地看著秦寐語,狠毒得神情像是要把她生食了。
“他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妄想。自己一個人演戲不過癮,還要拉上旁人和你一起玩,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手到底染了多少血。”秦寐語絲毫不懼,她淡淡一笑,“就算你現(xiàn)在立即就死,你這樣的人也是不配和他在一起的。從你做出那個瘋狂決定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明白,遲早要付出代價的。死生,不復(fù)見,還有什么懲罰比這個更適合你呢。”
阿彥緊緊抱著氣絕的阿擎,面如死灰,始終不說話。
“你引我們前來,不就是想將阿擎的魂魄引渡到楚卿芫的身上嗎?這可不是小孩子該玩的,太危險了。再者說,我回來了,自然不會讓你如愿。”秦寐語站起身來,挑了挑眉,“當(dāng)年招魂陣你未能如愿,十?dāng)?shù)年后你費(fèi)盡心思引楚卿芫入幻陣,仍舊注定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只要他聽了所有的事情,還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顧的,”對秦寐語的話恍若未聞,阿彥只緊緊抱著阿擎的尸首,雙眸垂淚,“果然,他還是不愿的,他不愿的……那我的堅持還有什么意思。”
他喃喃說著,把頭埋在阿擎的脖頸處,雙臂收緊。
兩人相偎相依,緩緩洇出白色的淺淡光暈,在這一片越來越強(qiáng)的光暈中,兩人的身影逐漸變淡,直到看不清。
在這一片白色的光芒之中,出現(xiàn)一顆白色的珠子。
白色的珠子樸實(shí)無華,散發(fā)出的光暈卻是強(qiáng)烈刺目的!
看著眼熟,秦寐語心頭一眺,立即伸手去拿。
“我就知道,你是明白我的。”
隨著這一道陰森的聲音響起,一只黑色煙霧凝成的大手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