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秦寐語襯托得更是單薄。
秦寐語知道這是楚卿芫的衣服,布料上染著淡淡的梅花冷香,針線處尚新,應當是還沒有穿過。
他這般守禮的人,恐怕拿出這件衣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本想說笑幾句,轉念一想,算了,他面皮極薄,還是不要惹他了。
“我應該做兩套的。”楚卿芫似有些懊惱,他取來一件厚實的大氅給她披上。
秦寐語淡笑不語。
那一身衣服的布料是按照她原來的衣袍布料尋來的,應該只夠裁剪一套的。只因那不是普通的布料,當年她也是煞費苦心尋來的。
可御寒,可抵擋酷暑,雨落之上,不濕布料。
她淪為史上最悲慘的女魔頭之后經常是居無定所,四處流浪。偶爾也會一擲千金,租一個大院子過上幾天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多數還是會在荒山破廟過夜,困了累了就把披風解下來往身上一披,可得片刻安睡。
靈力運轉正常,可偏就是手腳無力,秦寐語知道自己這是心病。
曉風殘月居是她的軟肋,不恨苦地是她的心頭殤。
坐在桌邊,秦寐語看著面前這道又軟又糯的雕胡飯,清香四溢,令人垂涎。旁邊還放著一碗撇掉油花的清雞湯,湯面上浮青色的細菜,還有絲絲縷縷的蛋花……
眼前晃過在梅樹下的一幕,兩碗一模一樣的雕胡飯,微風之下,梅花簌簌,一大一小兩只手遮在面碗之上……
手中筷子似有千斤重,秦寐語深吸一口氣,不讓手抖動,夾起飯塞到嘴里。
熟悉的味道瞬間勾起所有的回憶,秦寐語忍得眼眶通紅,忍到喉間發疼,到底還是忍不住那想掉落的眼淚。
“怎么了?”
楚卿芫沒想到一口飯會把人吃哭,他不想多問,可耐不住看她眼圈紅通通。
秦寐語用力擦了擦眼睛,可眼淚剛擦掉又迅速涌出來。她想,自己悶頭流淚的樣子,肯定是又丑又慫,難看死了。
“不想吃,就不吃,”楚卿芫伸手取走她手里的筷子,“你,你別哭……”
秦寐語松開手里的筷子,一把摟住楚卿芫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再次悶聲哭起來。
沒人知道,奢望多年的夢突然成真,是什么感受,且還是在她無望地決定放手的時候。
不恨苦地還是原來的樣子,曉風殘月居也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