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挺拔,涼亭的一角爬滿藤曼紫花,襯著室內越發的靜謐。
秦寐語不敢出聲,安靜地看著。
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臨死前見一見薛庭竹。
眼前的歲月靜好,曾是她的美夢啊……
秦寐語趴在軟枕上,脖子有些酸,她悄無聲息地換了個姿勢。正準備再悄無聲息地看過去,卻見薛庭竹已經轉過頭來。
兩人的目光一接觸,秦寐語有些尷尬。
薛庭竹溫和地一笑,合上手里的書走了過來“師父說你今天就會醒來,你要是再不醒,師父的招牌可就保不住了。”
溫暖的聲音說著暖意融融的話,秦寐語十分貪戀這份溫暖,她也笑了笑“宋道人的招牌能換酒喝的,我可不敢砸。”
薛庭竹把早就溫在一旁的藥端了過來“喝藥吧,不然傷口又會疼了。”
還是苦澀到干嘔的藥汁,秦寐語皺著眉,一聲不吭全都喝了下去。
“不是很難喂藥啊,”薛庭竹接過空碗,從一旁拿起一塊糖遞到秦寐語的面前,“獎賞你乖乖喝藥的。”
秦寐語接過塞到嘴里,甜絲絲的感覺迅速取代了口中那快要麻痹了味覺的苦澀之感,有些不好意思地強撐著辯解“我又不是小孩子……”
薛庭竹指了指桌邊的一個白色的陶罐,笑著說道“那些糖不是買來哄小孩的,難道是清濯真人自己吃?”
秦寐語看了過去。
一個白色陶罐擱在床榻邊的小幾上,肚子胖胖的,看起來很是敦實,蓋子上系了一個紅色的蓮孔狀裝飾,紅白相映,煞是好看。
她看著,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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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的生活,是秦寐語夢寐以求。
她住在曉風殘月居里,薛庭竹每天都來陪著她。青竹,茭草,冷梅,還有溫潤如玉的薛庭竹,這些她曾經無比渴望的,如今都唾手可得。
傷勢恢復得很快,宋道人的醫術自然不用說,再加上秦寐語的心情好,不過十天的時間,后背那大豁子已經結痂痊愈,只要動作幅度不大,她可以下地走路。
好久沒有這種輕松愜意的生活了,每天的生活極其簡單單調,卻無比的溫暖和踏實。
這樣的美好,以致于每天醒來,秦寐語都擔心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如果是夢,她愿意再也不要醒來,即使讓她那一切去換,她都甘愿。
這天陽光正好,秦寐語閑來無事,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茭草池,累了,就在池邊找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