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說著不過是安撫楚卿芫,宋道人也知道不一樣的。
楚卿芫的死腦筋,共處這些年,他怎會不知。
頓了頓,他長嘆一聲,“你……就當她又沉睡在鎖魂陣,不過是再等一等,或許,這次不需要十年那么久,說不定三兩年人就回來了呢……”
契合的靈體難尋程度等同于傳說中不死藥的出現,都是虛無縹緲的一個夢。夢想成真的一絲希望總好過漫天的絕望,人就是這樣,再苦的日自,只要一點點希望,也能讓人心懷期翼地活下去。
不知道宋道人什么時候走的,很久很久,楚卿芫緩緩睜開眼睛,眼尾洇紅。
他沒有想死。
只要他活著,她,就能回來,遲一些也沒有關系。
慢慢坐起身,穿戴整齊,楚卿芫把宋道人端來的藥喝得干干凈凈,然后走出了子空樓。
外面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像是暈染了整個人間,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璀璨的霞光萬丈。
楚卿芫瞇著干澀的眼睛瞧了好一會,才逐漸適應。
今天是她的頭七,自己這個時候醒來,是她也想見一見他嗎?
回到曉風殘月居,楚卿芫看到自己的臥房里有一個白色的瓷罐。
白色的瓷罐通體沒有一絲裝飾,蓋子都是被封死的。
他知道那是什么。
緩緩舉步走過去,楚卿芫早就疼得麻木的心,還是傳來一陣陣鈍痛,他緩緩伸手把白色的瓷罐小心地捧起來,然后貼在自己的心窩處。
阿芄,等著我,一定等著我!
如若我窮此一生,都無法等到你的歸來,那請你在黃泉那邊等一等我。
不等我也沒有關系,你要是已經轉世投胎,那我會在那里等你。哪怕你喝了孟婆湯,早已經忘記我,也沒有關系。
就算……
就算你身邊已經有了他人,也沒有關系,我不是非要霸占你,我只要看著你安好。
終于是蹲下身,佝僂著身子緊緊抱著冰冷的瓷罐,楚卿芫眼角的淚無聲地滑落。
阿芄,我好舍不得啊……
捧著瓷罐在房間里靜坐至冷月初升,楚卿芫起身去了云無心。
蕭風衾早就聽弟子來報說是清濯真人正往這邊過來,他有些坐不住了,擔心楚卿芫是來找他算賬的,畢竟趁著楚卿芫昏迷的時候,他擅自做主把人給火化了。這件事,他處理得不近人情了。
他是自私了一些,可瞧過當年宋道人是如何發瘋的,他擔心這個也會發瘋。關鍵是,這個清濯真人修為比他高,他打不過啊!
悶不吭聲打他一頓,他也認了,要是楚卿芫利用后山的禁術走了歪道,禍害蒼生,他蕭風衾就算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正搓著手焦急地來回走動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異樣,把蕭風衾嚇了一跳。轉身看到當真是楚卿芫,他倒抽一口涼氣,噔噔后退好幾步,一臉戒備地望著捧著一個刺眼的白色瓷罐的楚卿芫“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不恨苦地可是有條門規,不許毆打掌門,不許對掌門不敬!”
消瘦很多的楚卿芫看起來更是清冷,聽到蕭風衾的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現在門規里是沒有這一條,我馬上派人加上去!”蕭風衾瞅見了,又是后退,“你,休想仗著修為比我高那么一丟丟,就肆意妄為……”
突然為自己突然的卑微心酸,蕭風衾一下子拍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痛哭流涕“我不管,反正楚落風你不能打我!我也不想的啊,可我是一派掌門啊,我能怎么做啊,那位秦姑娘的尸首受損嚴重,我擔心你觸景生情。再者說,阿宋都說了,她那身體的的確確是不適合了,你召回了魂魄也是無處安放。”
楚卿芫端坐在桌前,一聲未吭,看著涕淚橫流的一派掌門,他垂下眼瞼,沾著茶水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