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清輝傾瀉而下,曉風(fēng)殘月居的夜晚很是安靜。
“我就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將他最大限度地困在不恨苦地,妄想延緩他忘記我的速度。或許他恨透了我,可我不愿一個人孤獨著,想著遠在曉風(fēng)殘月居的他也是孤燈相伴,我心里又難過又高興,就想著,這樣過一輩吧。”
長嘆一聲,秦寐語垂睫掩去眸中的濕意。
師父,我是不是很壞,所以上天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在我身邊出現(xiàn)了另一個你,讓我只能小心翼翼,補償上輩子對你的愧疚。
不,這不是懲罰,這是厚待。
給我悔過彌補的機會,可他,不是你,師父,他不是你啊……
秦寐語在哭,楚卿芫知道。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陪著她安靜地坐著。
過了今夜,他可以完全走出她師父的陰影,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即使需要從原點出發(fā),可他是楚卿芫,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得到。
阿芄,我等了近二十年,終于等到你敞開心扉,我不怕再多等再一個二十年。
兩人安靜地并肩坐著,夜風(fēng)涼涼。
靜坐了一會,秦寐語整理好情緒,算了算時間,估計一個時辰過了大半,她不想浪費楚卿芫的煞費苦心。
瞪著有些紅腫的眼睛,秦寐語揉了揉臉頰,甕聲甕氣地問道“你明天就走?”
楚卿芫側(cè)過臉看她,伸手攏了攏她身上披著的衣袍“嗯。”
“我和你一起去吧。”秦寐語想了想說道,“就藏在你的玉佩里,我也不現(xiàn)身,就待在那里陪著你。”
“茭草池靈力充沛,滋養(yǎng)魂魄,你留在這里。”楚卿芫沒有同意,關(guān)于秦寐語,他已經(jīng)妥善地安置好了,“我會布好結(jié)界,你安心待在結(jié)界中,安全為重,你不要出來,等我回來。”
秦寐語想了想,除了自己沉睡的時候,她還沒有和楚卿芫這樣分開過。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別扭地說道,“帶著我,又不礙你什么事?”
方才被秦寐語那一番話凌遲得都快疼得麻木的心因為她這句小小的抱怨,而立時心花怒放起來。楚卿芫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所有冷靜自持在她面前潰不成軍的場面,很是熟練得壓抑著,問道“你,想和我一起?”
“嗯,”秦寐語點頭,“咱倆還沒有分開過呢。”
在她好好的時候,她真的就沒和他分開過,不管她是如何的狀態(tài)又是如何的情況,她都是沖在他的前面,像當年那個鮮血橫流宛若人間地獄的夜晚,一身黑色的披風(fēng)的她從空中翻身而下,手一伸,將他護在了身后……
“阿芄……”楚卿芫心頭一暖,“你養(yǎng)好身子,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待尋到合適的靈體,或者尋到上古神物助你恢復(fù),你要去哪里,我都陪著你。”
“好。”秦寐語笑著點頭。
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爭執(zhí)上,她若是想跟著,他也阻止不了,現(xiàn)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著還有小半個時辰,秦寐語來了興致,她伸手扯著楚卿芫站起身來“走,回屋,我給你弄好吃的去。”
夜間開放的花不少,曉風(fēng)殘月居就有一種她叫不出來名字的花,看著絲毫不起眼,卻是泡茶做甜品的好食材。
楚卿芫被秦寐語拉著往屋子里走,納悶地問道“做吃的?你餓了?我去給你……”
“我不餓,也不用你張羅,”秦寐語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來做,定讓清濯真人你滿意。”
不是說著玩的,秦寐語按照記憶,很是手腳麻利地摘了幾朵花回來之后,清洗干凈,直接就忙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