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濯真人甚少應酬,且不喜外人靠近,白霓裳跟隨梨花月就出席各種場合卻也只見過他數次,像今日鄰桌而坐,算是超乎尋常的近了,于是,她大著膽子默默打量著。
從白霓裳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清濯真人的側面。
他的側面弧度很完美,微抿的薄唇透著冷漠和疏離。細細看著,眉眼烏黑漂亮,細梁薄唇,這位清濯真人生得十分俊美,鳳眸狹長,眼尾上挑,這樣的眼睛多是含著情的,而他的眼眸卻是極其冷淡,因為這,他不言不語的時候,眉眼顯得更是冷凜。
他今天沒有束玉冠,只一條發帶將滿頭的墨發高高束成馬尾,發尾垂落在背后,隱在發絲中半隱半現。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即使趕路疲累,仍舊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背后的發絲被輕風微微拂動。
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清冷眉眼之間的冷意淡去,微垂的眼睫半遮著眼眸,看不清他的眸色,卻能瞧見他微彎的唇角。
清濯真人,這是在笑嗎?
不知是何人何事能惹得他出神輕笑……
心頭微微詫異,白霓裳忽然眼尖地注意到楚卿芫衣袖里側邊緣處似乎有淺淺的花紋。
細細一瞧,又好像不是花紋,倒像是篆體的字。上面好像是草字頭,下面是個九字,還是個……
“白姑娘……”
白霓裳正歪著頭努力認著字,突然聽到楚卿芫喊她,她差點嚇得蹦起來。沒想到清濯真人會主動和她說話,竟然還是在這個時候,白霓裳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偷看他,有些不過好意思地站起身,克制住內心的驚慌,雙袖舒展沖楚卿芫行禮,恭謹有禮地道“清濯真人有何吩咐?”
楚卿芫猶豫一下,開口問道“冒昧問一下,白姑娘,你,你年方幾何?可曾婚配?”
不知道是這個問題從清濯真人口中問出太過意外,還是頭一回聽清濯真人說出這么長一句話,白霓裳當場就愣住,其它的女弟子也怔愣在當場,大氣都不敢喘,瞪著眼睛看著兩人。就連秦思芄都愣住了,她詫異地看著楚卿芫,欲言又止,埋下頭須臾抬起,眸底的陰狠被強行壓了下去。
楚卿芫知道自己這句話容易惹人誤會,他又說道“白姑娘莫要誤會,楚某已有心上人,并非對白姑娘刻意冒犯,若是不方便說,白姑娘可以當我未曾問過。”
眾人又是倒抽一口涼氣。
什么!
清濯真人有了心上人!
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震驚。眾女弟子聽到彼此芳心破碎的聲音,不由得在心里同時哀嚎。
誰家的姑娘?
年方幾何?
家住哪里?
修為如何?
長相如何?
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做到一聲不響就將冷若冰霜的清濯真人拿下馬的啊!!
……
秦思芄知道內情,卻什么都不會能說,她不想讓旁人看到她此時的神色,將臉扭到一邊去。
說出這番話,楚卿芫的心頭驀地一松。
他和阿芄之間,他一直都認為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可有時候心藏珍寶,不由得想宣示所有權,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這個珍寶,他已經藏了快二十年了,無人知曉他的阿芄在他心中是何位置,有何重量。他既然身處不恨苦地真人之位,就不可能只守著曉風殘月居,他想讓所有人知道他楚卿芫心有所屬,讓眾人知曉他楚卿芫有了屬意的女子。如此這般,即使他的阿芄不能與他隨行,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楚卿芫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且他已經決定待這件事了結之后,他就會向掌門說明一切,不管他的阿芄是人還是只是一縷魂魄,他此生此世都只屬意她一個女子。
那,今日就借著落花微雨宮的這些弟子將他話里的意思傳開,阿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