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秦寐語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且退后兩步避開薛庭竹的靠近。
這讓薛庭竹誤會她在氣惱。
“寐語,我們的婚期不遠了,一輩子就這一次,你應該明白我這么緊張,是因為我很在意。”薛庭竹的面色轉柔,語氣也很溫柔,一雙眼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你開口了,我自然會應允,別再生氣了。”
說罷,他一揚手,那兩個擒著琴書的弟子松開了手,微一躬身,就退下去了。
琴書瑟瑟發抖,忙跪地磕了幾個頭,也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余兩人,還有一個瑟瑟發抖窩在一處一動都不敢動的紙人。
秦寐語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她現在心很亂。
方才冰火獄潭走了一遭,楚卿芫和蕭千夜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進去,可在她的記憶之中,薛庭竹并非他們口中所言的那般。
要讓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改變,絕非只言片語就能改變的了的。
抬眸看向薛庭竹,觸及的是那張俊秀溫潤的臉,還有那云淡風輕的眼眸,這樣的他,就是她記憶中的他啊。
“是我有錯在先,”心頭一軟,秦寐語暗暗嘆了一口氣,也軟下來態度,“今天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聞言,薛庭竹仍舊是溫和地笑了笑“好,想出去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陪你。”
秦寐語沒說話,沖他點了點頭。
氣氛緩和了一些,薛庭竹沒有離開的意思,秦寐語也不好把人攆走。看著窗紙的縫隙里已經透露出外面天際的魚肚白,她想起一件事來“午后……我想去蕭千夜的房間去看一看,可以嗎?”
“去哪里?”薛庭竹似乎很詫異,“為何突然要去那里?”
對著薛庭竹,秦寐語很不想說謊。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緒,她輕聲道“記得當年我被誣陷殺了蕭千夜,才有了后來那些事,我想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即使不能自證清白,最起碼心里會好受一些。”
秦寐語這樣說,是不希望薛庭竹知道她是去拿那面鏡子。
不,她是不想讓薛庭竹知道她表面上咬牙切齒地恨,其實心里還是對那位清濯真人牽腸掛肚。更不想讓薛庭竹知道她竟然信了他人的話,對他起了懷疑。
她,不想薛庭竹傷心,他是對她最好的薛庭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