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寐語從頭到尾想得很仔細。
基于以上那些考慮,那么就只有鄆起道人一人嫌疑最大,可他既然有本事封印記憶,制造假的記憶,為何不將楚卿芫所有的記憶全都封印,然后制造一個全新的假記憶給他?何必還那么辛苦把阿擎的記憶抽取保存起來?
那這么說的話,就不是鄆起道人。
不是楚卿芫成名之后,不是在她遇到他之后,那就只有她遇到他之前……
誰會一個幾歲的孩子下手呢?
難道有人未卜先知,知道當時那個小口吃長大以后會是名動天下的清濯真人?
……
怎么想都想不通,秦寐語一個頭兩個大。
“你回來了啊?”
蕭千夜那帶著睡意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秦寐語的思緒,她飄到自己的身邊。
“好久沒有這樣睡過了。”蕭千夜在床榻上睡得正香,她很是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剛翻了個身,就把自己從秦寐語的身體翻了出來,她也是無語,“……”
天光大亮,蕭千夜已經控制不住那不屬于自己的軀殼。秦寐語很自然地落到自己的身體,熟悉的沉重感襲上來,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如何了?”蕭千夜已經很熟練地找到自己的紙人,晃著兩個夸張的小辮子,坐在枕頭邊,轉臉問道,“清濯真人是不是給你一個大嘴巴,順道揍了你一頓?”
秦寐語渾身疲憊,她慢慢坐起身來“我倒是想給你一個大嘴巴,你先和我說,你和薛庭竹說了什么。”
“啊?”蕭千夜吃了一驚,“他去冰火獄潭了?他精神真夠好的,真有閑心。”
那就沒錯了,薛庭竹之所以大清早吃飽了撐的不睡覺跑去冰火獄潭臭得瑟,肯定是蕭千夜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娘們說錯話惹出來的!
秦寐語一陣陣頭疼,她發現自己真的脾氣變好了,擱在以前,不打得這只花孔雀一地雞毛這事就不能算完。而現在,她還能心平氣和地問話。
“你和他說了什么?”
“他來看我……嗯,是看你,你不是要我忍著嗎,我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一些,”蕭千夜不知道薛庭竹去冰火獄潭說了什么,可瞧著秦寐語的神色,估計不是什么好事,她于是挺了挺腰桿,色厲內荏道,“你是不知道,薛庭竹一進來,我就想殺他來著!他那個壞胚子殺了我,還抽去我阿爹的魂魄,搶了我阿爹的掌門,宋道人和清濯真人也跟著受罪,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原本只是想給自己找個開脫,卻不想說著說著,蕭千夜忽然悲從心頭來。
自小到大,蕭千夜就沒有吃過虧。
她是不恨苦地千嬌百貴的大小姐,蕭風衾對她視若掌上明珠,一絲一毫的苦都沒讓她吃過。如今無辜喪命,碎了魂魄不說,且只能寄身在紙人身上,若不是秦寐語心血來潮,把她的魂魄收了回來,恐怕她早就魂飛魄散,連個枉死鬼都做不成。
“以前怎么就沒看出那個薛庭竹是個狼心狗肺之人,恩將仇報,狼子野心,真是其心可誅!”蕭千夜瞪著眼睛恨恨道,“一看到他,我就想拔他的劍來著,這個壞家伙來看你,竟然沒帶劍,我想殺他都沒有機會。”
這一世的薛庭竹真的和原先溫潤如玉的薛庭竹截然不同。
秦寐語想著在冰火獄潭聽薛庭竹說起的那些事,再看著無比委屈的蕭千夜,她不知道如何說起這些事情,于是,她便岔開了話題“你和他說了什么,說給我聽聽,以后他要是問起,我也好把話說全乎,不至于露餡。”
“估計是外面那些人稟告給他的,說你病了,他來得挺急,一進來,就問你的身體狀況,”蕭千夜緩了緩情緒,甕聲甕氣地說道,“稍后,就說起了婚期的事情,又說了一大堆什么安排,我聽他的意思是想要大肆操辦,他還給我……給你號了脈,說你身子還未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