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兒啊?可千萬別出城去,城外不僅有蠻子,還有狼蟲虎豹。”
在邊關城墻頭上,一位士兵見到洪閱廉正在緩緩向城門處走來,便叫到。
“不過是想上來喝口酒罷了,誰要在大晚上出去與豺狼搏斗?”
洪閱廉說著,手中果然端著一壺的酒,自己順著臺階走上城墻頭上。
城頭之上一共站了兩排士兵。
但是看見這位監軍大人上來之后卻也并沒有幾分改變,不會刻意去挺拔身姿做出艱苦模樣。
若是換成洪閱廉剛來那一日或許還會如此,但如今,這位堂堂一品當朝大員已經與這群泥腿子打成了一片。
雖成一片,卻也保持著上下尊卑之分。
所以洪閱廉上來之后該站崗的便站崗,老老實實堅持自我崗位,休息的則可厚著臉皮前來討一口酒喝。
當然了,大人給不給就要看心情了。
“大人,您該不會是又在想念遠在京城的娘子吧?”
一位與洪閱廉關系向來不錯的士兵湊上前來笑道。
洪閱廉只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說話,又喝了一口酒,再把酒壺交給對方。
對方也知道節制,喝了一口之后,便將葫蘆遞回,也不再喝第二口。
畢竟還是需要在此地站崗,倘若再喝第二口的話,監軍大人可就真的不高興了。
趕來蹭酒的士兵終歸還只是那幾個,其余的都老老實實過來打個招呼,又回去繼續站崗。
西域靠近荒漠,每每到了夕陽時分,洪閱廉總是要來到城頭之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遠處緩緩落下的落日,帶走最后一絲余溫與天邊的金線。
平沙漠漠,這一片沙土下掩埋了無數的尸骨,到如今半點皮肉都不可見,只有磨礪得慘白的骨頭。
有幾顆罕有的植物依舊頑強的盤踞在沙丘之上。
洪閱廉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了這座粗狂的邊城。
除了偶爾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想念京城之中的妻子,也就沒什么不好的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一番宏偉壯觀的景象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京城看到的。
京城的夕陽便如同那座城池的本身,極具夢幻色彩,讓人站在遠處,站在高樓之上觀看,覺得那么不真實。
而大漠的夕陽熱情,是血與汗混出來的。
洪閱廉是個文人,他喜歡這種浪漫。
伴著這種浪漫,葫蘆中的酒很快就見底了。
而與此同時。
城門那里卻傳來異響。
一輛馬車,緩緩來到這座西域邊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