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里,林瑯用玄氣仔細探查著關臨風的身體狀況,秀眉越皺越緊。晴宜、瑤雪和雷陽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林瑯每次都要思索好一陣兒,才謹慎地施出一個玄術,或者扎幾根銀針。足過了兩個多小時,關臨風才咯出一口血,悠悠醒轉過來。
林瑯這才松了口氣,施針的動作也敏捷、嫻熟起來,又忙了大約半個小時,才收了一應針石工具,說:“差不多了。”
關臨風虛弱地跟她道了聲謝。晴宜等人也圍了過來。
“我能力有限,只能略微穩固他體內的先天元氣,再以銀針施術,對透魂釘稍加壓制,替他減輕些痛楚。若想徹底化解這些透魂釘,還是要請林家醫術更高明的長輩出手。”林瑯交代完病情,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才起身告辭。
雷陽和瑤雪把她送到旅店門外,再三感謝。林瑯一直客氣地回禮。
雷陽見她言語溫和,通情達理,看起來和王越等人不同,試探性地提出請求:“捕殺羅剎鳥,我必全力以赴,但這總需要時間。臨風的情況你看到了,確實急等著治療,多拖一日都是受罪。他爺爺關樵生前也和三大家族有交情,能否請你幫忙問問家中前輩,是否可以先替臨風醫治?”
“這是為難我了。”林瑯連連擺手,“且不說我這么一個林家偏房的晚輩,未必有這么大面子能說動家中長者,單說我們這次下山捉妖,也是王越、林子杰、陳明珰這幾位家主的公子千金在拿主意。你既與我們立了約定,只要你能做到,我們也不會食言,一定帶你們上山就是了。”
她態度溫柔得體,讓雷陽無法辨別,她所謂的難處,到底是托詞,還是推心置腹的實話。他也只得按下滿心焦急,思考該怎么證明常開顏有問題,或者先三大家族一步解決羅剎鳥。
屋內,晴宜用熱毛巾替關臨風擦去嘴角的血跡,心疼地摸著他蒼白的臉,問:“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關臨風看見她哭腫的眼睛,愧疚道,“抱歉,讓你這么擔心。”
晴宜扁了扁嘴,話音里又帶了哭腔:“我要是能替你分擔些痛苦就好了。”
關臨風心中一暖,伸手把她摟進懷里,說:“那我可舍不得。你在這里陪著我,已經很好很好了。”
“臨風。”晴宜伏在他胸口,輕聲道,“我已經想清楚了,不管發生什么,我都一輩子陪著你。”
關臨風低頭看她,卻見她摟著他的腰,撒嬌似的把臉埋在他懷里,甕聲甕氣地補了一句:“別勸我,沒用的。我死活都賴上你了。”
他不由失笑,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他知道她這句許諾背后是多大的勇氣和多深的情意。她愿意為了他放棄以前熟悉的生活,過玄師這種時刻要和妖魔鬼怪搏命的日子,哪怕他修為盡失、仇敵環伺,在人生的低谷深淵都未必能爬出來,她也義無反顧。
昨夜夢里混亂糾結的心緒,如今已經清晰堅定。他摟著晴宜,暗暗發誓,從今往后,縱有千難萬險,他也會為了她咬牙撐下去,用一生守護她安穩、快樂。
直到瑤雪、雷陽送完林瑯返回房間,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四人一邊吃早飯,一邊各自說了昨晚的經歷。
關臨風聽說姽婳也來了盆池鎮,不由皺起了眉:“她還是為了石板來的?為什么總盯著晴宜?”
晴宜想起在鬼界時她去向姽婳求助時的那番對話,說:“她知道坎卦石板的力量在我身上。我猜,她是想先留著我,等她拿到石板之后,再親手殺我,這樣比較能保證她成為石板力量的下一個主人。”
這個推測沒什么依據,但邏輯還算合理。其他人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關臨風便順著這話說道:“姽婳還不知道艮卦、震卦石板在我們手上。瑤雪、雷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