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中,梁恪遠坐在主位上,神色冷淡地看著自己腳下跪著的人。
“什么叫做行動失敗了?”
跪在他身前的是個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滿臉都是懼怕,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葛王爺和關將軍都舍身護著那人,遼國使臣不知為何也強行插手,我們雇傭的人馬不敵……”
梁恪遠冷哼一聲,一個茶杯扔過去,伴隨著室內突然溢出來的茶香,滾燙的茶水刺啦一聲,在夜行衣男子額頭綻放出一朵紅花。
男子自知有錯,不敢躲開,只能咬緊了牙關忍了這一下。
他忍痛,還在匯報:“暗香閣此次損失慘重,閣主受傷,副閣主已經對關千山下了江湖追殺令。想來無需我們動手,這人也是活不久了?!?
梁恪遠總算是聽到點好消息,又拿起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額頭上還在流血的男子惶恐地頓了下呼吸。
梁恪遠用茶杯蓋壓了壓茶杯上冒出的騰騰熱氣,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茶水,上好的鐵觀音香氣瞬間蔓延上他的舌尖。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又把茶杯放回了原位,地上跪著的男子這才放松了緊繃著的肩膀。
“葛王爺家的女兒,你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滿屋子繚繞的茶香中,梁恪遠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地上跪著的人愣了下,他還沒來得及匯報葛云桃會武功的事,沒想到三皇子已經知道了,他回答:“她叫葛云桃,云朵的云,桃花的桃?!?
想起那只小狐貍,梁恪遠低垂著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云中桃花,好名字,人如其名。
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梁恪遠:“主子要對她下手?”
梁恪遠錯了錯牙,最終還是沒忍住,另一個茶杯也砸在了那人臉上。
“蠢貨?!?
將軍府,關千山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命手下去徹查今日刺客的來歷。
這時候有人來報,說外面有人送了樣東西過來,關千山命屬下呈上來。
是一瓶還剩下一半的金瘡藥,雖然這是關千山第一次見到這個包裝精致的藥瓶,但他莫名就是覺得,這藥對傷口的治療有奇效。
關千山冷硬的神情放松了些,問那屬下道:“什么人送過來的?”
屬下答:“是葛王爺府中的手下?!?
關千山哦了一聲:“葛王府的那個小郡主,叫什么名字?”
他手下的將士愣了下,抓了把頭發,茫然地看著他:“將軍,我哪知道這個……”
關千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臉頰微微發熱,他把那瓶金瘡藥握在了手中:“沒事了,你下去吧?!?
他手下的人保持著一頭霧水的狀態離開了。
葛王爺府中,換了身衣裳的葛云桃從自己床下捧出一個壇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在她眼里白白胖胖仿佛蠶寶寶一樣可愛的蠱蟲。
她開心地拿出一把碧綠的葉子,扔在壇子中:“雪兒你多吃些,快快長大,桃兒迫不及待地想帶著你一起玩耍啦?!?
若是她的雪兒長大了,再遇到今日這樣的狀況,哪還用她親自動手殺人?
水蓮面色抽搐地站在屋中距離葛云桃最遠的位置,看表情,如果不是葛云桃不允許,此刻她已經跳出了房門一丈外。
銀絲蟲,有蠶豆大小,通體雪白,幼時性情溫和,溫軟無害,以曼陀羅的葉子為食。
成年后兇狠殘暴,喜歡殺人后吃人尸體。
攻擊方式是對人吐口水,它的口水就是銀色的一滴水珠,若是被這水珠粘上,哪怕是可解百毒的天山雪蓮也會轉瞬枯萎。
經過多方驗證,此毒無解。無論是人是獸,只要中了此毒,長則三日,短則須臾之間,必然毒發而亡。
稱得上是蠱中之王,毒中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