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桃還是第一次這樣直觀地見到她的小將軍笑。
那一剎那,猶如煉獄中的惡鬼見到彼岸花,猶如癮君子見到了曼陀芳華。
她看直了眼。
天地之間,萬物寂寥,只剩下眼前這人,只剩下他舒展時的眉眼,風情萬種,燁燁生輝。
曇花一現,剎那芳華,便已絕世。
葛云桃和她的小將軍對視著,唇瓣勾起一抹軟軟的弧度,也甜甜的笑了……
街邊,一酒樓內,一人紅衣微敞,露出領口小半部分雪白肌膚,趴在二樓的窗邊看著樓下這一幕,鳳眼多情,回眸一笑“開頭幾人不過是最不中用的七級殺手,給他們當個開胃小菜罷了。”
他把眼神遞向酒桌邊神色陰霾的另一人,想把他叫到自己身邊,嘖嘖道“這兩人還真當打跑那幾只小蟲子就沒事了,瞧瞧,還當街調起情來了。”
室內另一人著墨藍色長袍,衣襟領口高高束起,一直遮掩到線條流暢的下顎,一身的冰冷禁欲。
讓人驚奇的是,他與那紅衣男子明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不同氣質,卻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相似面孔。
鳳燼胸口的傷口仍未恢復完好,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聞言連個眼神都沒給一臉看熱鬧的鳳熾,冷聲道“少廢話,直接動手。”
暗香閣正副兩個閣主,雖是孿生兄弟,然性格差異巨大,一個笑里藏刀,一個冷面閻羅。
鳳燼正欲再說話,眼角卻掃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他把袖中已經拿出了一半的信號彈又塞了回去,開心道“也許今日用不著我們自己動手了。”
他走回鳳熾身邊,取了桌子上的酒壺給自己和對方各到了一杯酒,舉杯說“劍光影那個閑不住的,又過來插手了。”
鳳熾因為受傷一直冷沉的面色終于有了幾分動容,他挑了眉頭,伸手去接鳳燼手中的另一杯酒,卻被鳳燼輕松躲過。
對方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上,也挑了眉頭,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動作,就連弧度都分毫不差,卻是一個殺氣騰騰,一個似繚繞風月。
“你還有傷,不能飲酒,我替你喝。”
說完,鳳燼舉杯,笑著再次一飲而盡,眼角得意,眉梢風流迤邐。
鳳熾不理他這小孩子的動作,見沒了酒,也沒執著去搶,又挑著眉頭道“上次合作的事你忘了?劍光影哪次靠譜過?”
大街上,葛云桃還沒看夠小將軍的笑,耳尖卻聽見身后有利器破空之聲,她人沒回頭,身體機敏地順著馬車邊就地一閃,整個人動作輕靈的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一箭,以破空之勢,正好插在了她方才所在的馬車邊上。
力道之大,入木三分。
關千山好不容易才舒展的眉眼瞬間又攏起,他拿著長槍,欲趕到葛云桃身邊。
葛云桃人才落地,便已動作迅速地從她的袖中掏出了那把削鐵如泥的小匕首,咔咔兩刀,砍斷了馬車和馬身上相連的繩子,輕靈一躍,翻身上馬。
幾乎是同一時間,關千山人趕到了她身邊,葛云桃朝他遞出一只手,眼神晶亮,語速極快,內容簡潔,又有些莫名的羞怯“上馬。”
關千山沒有猶豫,利落地翻身上馬,落于葛云桃身后,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和染血的后背把小姑娘整個人護在了懷中。
葛云桃瞬間驅動馬匹,梁王愛馬,府中豢養馬匹無數,就連駕車配備的馬匹,也是日行千里的良駒。此時在葛云桃刻意的駕駛下,嘶鳴一聲,飛速狂奔而起。
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也就是關千山與葛云桃駕馬離去的同時,數千只箭矢,飛速而至,朝著兩人原本的方向就襲擊過去。
本來還惦記著看個熱鬧的鳳燼看著關千山和葛云桃轉瞬就到了數十里外,沒被傷到一絲一毫的身影磨牙“劍光影,也就那點暗箭傷人的破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