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人物哈哈一笑,籠罩在他周身的黑氣忽而翻滾起來,徐徐向下散去,慢慢露出了胸口以上的身體,但見得此人長須撫胸,容貌清古,卻不是那德高望重、名動天下的青云門掌教真人,又是何人?
這短短須臾片刻之間,鬼厲可以說是連吃數驚,此刻看到道玄真人的面容,忍不住是向后退了一步,心頭一時如亂麻一般,腦海卻是一片空白。仍是忍不住心神大震,臉色也微微發白起來。
此刻的道玄真人面容未變,但一眼看去,仍可清楚地看出他神情已是與往日迥然不同,雙目中冷芒閃動,更無一絲一毫曾有的仁心慈悲。
鬼厲上上下下看著道玄真人,雙眉漸漸地皺了起來,同時眼中的銳芒一閃而過。面前的這個人,可以說是改變了他一生的重要人物,十年之前,青云山通天峰那驚天動地的誅仙一劍,將自己劈成了今日的鬼厲。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曾遇見這樣一個道玄真人,一個全身散發著可怖妖力的人,雖然同樣是修行深不可測,但對鬼厲來說,他已彷佛是觸手可及了。他的面容上,隱約掠過了一絲激動。
道玄真人忽然回頭,盯著鬼厲,雙眼中冷芒閃動。
他主持青云門不下百年,名重天下,當年鬼厲還是張小凡時,面對道玄真人當真是當作神明一般的看待。此刻被他這麼突然一看,鬼厲心中莫名的竟有些緊張了起來,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拳頭。
道玄真人看了一眼鬼厲,然后轉頭盯著田不易,嘴角似乎有幾分譏嘲之意,也問了同樣的一句話:“你要殺我?”
田不易倒是極干脆,道:“是。”
道玄真人怪笑了幾聲,聲音尖利,遠遠傳了開去,道:“不錯,我當年便看了出來,除了我和那個死鬼萬劍一,青云門下這一輩中,無論人才膽識,你果然算是第一人。”
田不易面上掠過一絲黯然,道:“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道玄真人雙眉一豎,突然睜目大喝道:“好,我便問你,你為何殺我?”
田不易身子一震,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道玄真人哼了一聲,瞄了一眼站在一旁全神戒備的鬼厲道:“你的師父不肯說,你可否能告知我一聲。”
是啊,有什麼話可以呢?難道是說道玄真人十年前為了天下正道,十年后為了浩浩蒼生,不惜以身犯險,兩次驅動誅仙仙陣,乃至與此?這因果是非,對錯正邪,竟如此這般糾纏難辨,蒼天作弄,乃至與斯!
廢棄義莊之內,一時氣勢盡為道玄真人所奪,田不易原本正義凜然,一心要舍身取義,卻不料道玄真人雖然入魔,神通修行奇怪的沒有減退不說,似乎連理智神識,竟也十分清楚,幾句話下來,田不易被說的是身子微微顫抖,竟是一時無法動手了。
其實這些事,非但田不易心理清楚,便是陸雪琪也是心如明鏡,看的清清楚楚,此事若當真計較起來,道玄真人與天下與正道,幾有再造之功德,換做平日,便是為他塑像立碑只怕也不為過。
只是蒼天作弄,卻是這般下場,若是道玄入魔之后神志不清,放手狂殺,田不易等人就算不敵,卻也不必考慮大多,但此番道玄真人清清楚楚問了他們幾句話,登時就將他們擠兌住了。
這天下道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便在此時,鬼厲冷冷開口道:“天下蒼生,與我無關,你做過何等功德,我也不管,我只向你要十年之前,青云山上,玉清殿前的那一劍。”聲音未落,誅邪劍青光大盛,瞬間冰寒氣息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將這座義莊內外盡數填滿。半空中一聲銳嘯,鬼厲已是馭動法寶,直取中門而來。
道玄真人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并未預料到鬼厲在這十年中道法精進如此,只看他這一出手,誅邪似緩實急,暗挾風雷之勢,青光門爍,正是青云門大極玄清道道法,而其境界,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