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統領和徐統領!”
人群中很快便有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當下便發出一聲驚呼。
金不闋的臉色在那時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皺起了眉頭寒聲低語道“他們怎么回來了!?”
身旁的副官走上前來,同樣疑惑的說道“我的暗碟分明看到了二人遞交給江浣水的辭呈與軍印,并且舉族搬遷,暗碟一路跟到了邊境方才返回……”
金不闋聞言點了點頭,而就在這時,寧陸遠與徐陷陣領著數量龐大的三霄軍已然來到了州牧府前。
二人翻身下馬,來到了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子的江浣水的跟前,隨即單膝在老人面前跪下“赤霄軍統領徐陷陣見過州牧大人。”
“青霄軍統領寧陸遠見過州牧大人!”
周圍的寧州百姓在短暫的驚詫過后也紛紛注意到江浣水不知何時已然蘇醒了過來,那一瞬間這些寧州百姓就像是尋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看向那位老人,顯然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們還是愿意讓這個做了足足六十年寧州州牧的老人,來告訴他們所有事情的答案。
老人朝著二人點了點頭,隨即在二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他邁步上前,回過神來的蕭牧等人趕忙退開,給老人讓出了一條道來,老人就這樣走到了人群前。那道魏來拼死支撐起的黑色屏障,老人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揮,便將之散去。
“州牧大人好算計,金某人佩服!”金不闋也在那時走了上來,朝著江浣水拱手說道。
江浣水面色平靜的說道“金統領記得老朽跟你說過的底線嗎?”
金不闋皺起了眉頭,說道“州牧想對在下說教?”
老人搖了搖頭“金統領是蒼羽衛大統領,官居一品,與我平級,老朽豈敢說教。”
“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遺憾?”金不闋眉頭一挑,瞇眼看著老人。
江浣水卻并不在第一時間為他解惑,而是轉頭看向金不闋的身后,那里有數量龐大的蒼羽衛正擺開架勢,準備與眾人一戰。
江浣水目光平靜的看了那些蒼羽衛好一會時間,方才喃喃言道“因為金統領越過了那條線,所以今日的寧霄城會死很多人。”
金不闋聞言一愣,但隨即便笑了起來“州牧是在威脅金某人?”
金不闋雖然驚訝于此時這一系列的變故,也暗暗心驚于江浣水竟然還藏著這樣一手,但他對自己手上的力量有足夠的信心。
無論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蒼羽衛,還是洛鶴與敖貅這樣的頂尖戰力,都是世間罕有,他有信心憑著這些擊潰眼前的敵人,當然唯一的遺憾是,他最開始的計劃隨著江浣水的蘇醒,恐怕免不了會有所偏差。
他能明顯到經過了三霄軍的到來以及江浣水的蘇醒,這些百姓看他的目光已然漸漸有了變化。
三霄軍也好,江浣水也好,在寧州經營了足足六十年,他們給寧州百姓帶來的影響遠不是只言片語可以改變的,而之前他之所以能夠調動這些民意,是因為江浣水的昏迷以及這些百姓心頭的恐懼。當恐懼散去,想要再做到這一點,便不再那么容易了。
“金統領又說笑了。”江浣水聞言搖了搖頭“老朽一把年紀,雖然才疏學淺,但也懂得禮義廉恥,豈會做以武挾人,以怖制人的下作手段?”
金不闋聽了這話臉色一變,這老肉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他下作。
但偏偏說這話時,江浣水卻是一臉的平靜,讓人暗覺似乎在這時發火,反倒是自己丟了體面。
金不闋更深知這位州牧大人口舌功夫如何了得,當年先帝在位時,任命他為州牧,朝堂之上嘩然一片,江浣水便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滿朝文武啞口無言,只能應允先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