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魏來看著那血色光暈化作的身影,渾身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了下來,背后亮起的金色光芒熄滅。
看模樣年紀不過四十歲上下的威嚴男子微微一笑,言道“若是你說的死是那種死的話,我已經死了很久,死的不能再死了。”
魏來一愣,好一會時間才領悟到關山槊這個并不能算是笑話的笑話的精髓。但即使明白過來,魏來也不知當如何接下他的話茬。
六年前那場變故之后,魏來便成了傻子,哪怕是在呂硯兒面前,他也極力隱藏著真實的自己,他沒有朋友,更沒有能與他好好說上一句話的人。當你孤獨慣了,沉默便會成為習慣,就像這時的魏來,無法因為一個笑話笑出來,更無法接下這個笑話,只能沉默以對。
關山槊大概也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少年郎會悶到這種程度,他聳了聳肩膀,無奈言道“你打算一直這么站下去嗎?我看你似乎并沒有那么多時間拿來揮霍吧。”
魏來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體內的蛟龍之力還未來得及煉化,拖得太久,恐生變故。
“好人做到底,既然幫你蒙蔽了那老蛟蛇的感知,又幫你毀尸滅跡,總不能臨了看你死在這里吧。”關山槊無奈的嘆了口氣,袖口一揮,一道紅光自他袖中涌出,籠罩向魏來。
還不待魏來反應過來,魏來便覺自己的身子忽的開始下沉,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身子輕得宛如無物,就像是一層薄紗,又或者一陣霧氣,可以輕易的穿過土壤……
而魏來同樣來不及細細品味,那籠罩在他身上的血光便忽的散去,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處于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中。當然這樣的黑暗并未持續太久,關山槊血紅色的身影很快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的手指朝著一旁輕輕一點,不遠處忽的燃起了火焰,這空間中的黑暗也旋即被火光驅逐。
魏來這才看清,這原來就是那座無數人想要尋找的關山槊神廟,那燃燒的火焰是神像旁燃了半截的燭臺,說實話,上次來的時候魏來并不認為那臟兮兮的蠟燭還能再次被點燃。
“好了,咱們開始吧。”關山槊打斷了魏來的思緒,如此說道。
魏來愣了愣,不解的看向這位前朝的陰神,問道“開始什么?”
砰。
這個問題出口,魏來的腦門上便傳來一陣劇痛——關山槊狠狠的敲了他的腦門一下。
“你不是裝傻嗎?怎么跟真傻一樣。”關山槊湊到了魏來的跟前,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魏來。
這模樣卻是與魏來想象中的前朝圣將出入極大,他眨了眨眼睛,困惑道“前輩有恩于烏盤城,也有恩于晚輩,前輩心思,小子愚鈍不敢妄自揣測。但前輩只要言說有何事需要晚輩代 辦的,就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辭。”
這話魏來說得可是發自肺腑,絕無半點虛言。但關山槊聞言卻是一臉的痛心疾首,甚至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一副頭大不已的架勢。
但好在死了百余年,關山槊也沒了身前身為圣將幾乎功高蓋主時的那些臭脾氣,他廢了些力氣壓下自己心底的不郁,然后在自己那張即使到了不惑之年,卻依然風華不減的臉上擠出一道并不好的笑容,說道“你看,幾天前那家伙,嗯,他是你爹嗎?”魏來搖了搖頭“呂觀山視我如己出,卻不是我爹,只是我爹身前的同門師兄。”
“嗯,那好,就是你爹的那個同門師兄,你看,他要斬蛟蛇,我幫了他。但我可不是正兒八經的八門大圣,我只是一具前朝陰神,準確的說還是斷了香火近百年的前朝陰神。我本就沒了多少力量的神魂現在更加微弱,而外面呢?一大群想要奪我傳承的人在虎視眈眈,我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
“我這一身修為與其便宜給了那些不相干的家伙,倒不如給你這個好歹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