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顱之上。
反觀孫大仁雖然受了頓毒打,但畢竟那身習(xí)武的底子尚在,這點風雨倒不至于讓他如何,只是一個激靈,將他從昏睡中拉扯了出來。他舉目四望,面前那密密麻麻的百姓以及不斷拍打在他臉上的雨水都讓他有些迷糊,但待到他看清眼前那位甲士的模樣時,渾身是傷的少年于那一刻忽的變做了暴怒的獅子。
“胡路!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子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等著老子夜里來尋你索命吧!”
……
孫大仁一邊怒吼著一邊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子,看他那雙目盡赤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將那胡路生吞活剝了一般。
但胡路卻只是淡淡一笑,身后的甲士們便動手將孫大仁的身子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隨后又有四名甲士走到了他們的身后,伴隨著哐當一聲脆響,虎賁刀出鞘,即使在這樣昏暗的雨天,那刀刃之上依然閃動著清冽的寒光,四柄長刀高舉。
站在人群前的胡路面帶獰笑,他張開嘴正要將那一個“斬”字宣之于口。
一道冰冷的事物卻忽的架在了他的頸項,貼著他的皮膚,他打了個寒顫,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咽了回去。
一雙明艷卻冰冷眸子正站在他的身前,對方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他根本毫無察覺。這樣失真的體驗,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尚且處在一場夢境之中,但不幸中的大不幸是,頸項處傳來的寒意讓他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小命確實被握在了別人手中。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可是蒼羽衛(wèi)……”胡路的聲音打顫,試圖接住在他眼中不可一世的蒼羽衛(wèi)的名聲壓倒眼前的女子。
梳著馬尾,穿著橙衫的女子卻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她的衣衫下一道黑芒涌出,盤旋著割開雨簾,去向那些持刀的甲士。
噗!
一連串如割敗革的聲音響起,幾乎就是在眨眼之間,那些甲士的頸項上浮現(xiàn)出一道道血痕。他們眸中的神采潰散,長刀與身子栽倒在地。
遠處的金柳山等人站起了身子,眉目陰沉的看向忽然出現(xiàn)的阿橙。
“姑娘果然了得,我大燕的囚龍鎖都困不住你,不虧是楚侯之后。”但在短暫的詫異過后,金柳山便恢復(fù)了原樣,他盯著阿橙如此言道“只是不知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阿橙姑娘在烏盤城所行之事,會作何感想?”
阿橙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所忌憚。
察覺到這一點的金柳山眸中的笑意更甚“阿橙姑娘是個識大體的人,社稷為重啊。”
但本以為能夠動搖阿橙一番話,卻如泥牛入海,那女子依然站在那處,一動不動。
“姑娘難道真的不顧及太子那邊的感受?”金柳山?jīng)Q定加大他的砝碼。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阿橙聞言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既如此,姑娘何必要躋身這樣的紛爭中,倒不如就此離去,你我就當從未在此相遇。”金柳山見狀,瞇著眼睛再言道。
“可我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阿橙的臉上卻忽的勾起一抹笑容,她本就生得極美,這樣一笑,更是明艷動人。
“嗯?”金柳山微微皺眉,隱隱有些不詳預(yù)感。
只見那女子手中的夜尾輕輕一抹,被她所挾持的胡路頸項處便被割開了一道血痕,那位方才接替自己舅舅坐上蒼羽衛(wèi)總旗的青年捂著自己不斷飆血的頸項,帶著不甘與痛苦就這樣倒在了阿橙的腳下。
阿橙振刀,血落。
抬頭揚眉,笑面盈盈,如春風過境,如秋水揚波。
她清冷的聲音穿過雨簾,幽幽蕩開。
“譬如你們?nèi)羰嵌妓懒耍泳筒粫肋@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