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層層烏云讓本就昏暗的天色愈發(fā)陰沉。
“當年我與你爹娘相遇時,也是這樣的天氣,陰蒙蒙的,好似有暴雪將至。”坐在大廳中的男人飲下一口清酒,看著屋外的天色,輕聲呢喃道,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酒后的微醺。
“我不需要。”魏來卻并未回應(yīng)初七此刻的自說自話,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沉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果決的言道“前輩吃完這頓飯就請離去吧,順便轉(zhuǎn)告他,我不需要他的幫助,更不需要他煞費苦心的找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來‘照料’我。”
“你爹可從來不會干這種請客出門的失禮之事。”初七瞇著眼睛笑道。
“我不是我爹。”魏來沉聲應(yīng)道。
“也對。”初七聞言一笑“你爹可沒你這么記仇。”
“我以為你從那個太子口中聽過了當年之事的些許端倪會對你那位外公有所改觀,卻不想還是如此心心念念,記住了,一件事一旦成了執(zhí)念,最終免不了會害人害己。”
初七忽然換作了一副說教的語氣,神色肅然的朝著魏來言道。魏來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前輩的意思晚輩明白,這樣的話已經(jīng)不止一人與我說過,晚輩自會銘記于心。至于我與江浣水……”
說道這處的魏來微微一頓,又才言道“說不上心心念念,如今大燕各方都想利用我將江浣水綁上他們的戰(zhàn)車。我與他聯(lián)系越少,對彼此來說都有好處。”
初七聽出了此刻說出這番話的魏來的言外之意,他不禁眉頭一挑“老家伙自從六年前在泰臨城的龍驤宮中許下了那個重諾之后,這些年安分守己到了泰臨城中的那些家伙們估摸都忘了老家伙的存在,他這頭手握一州權(quán)柄,號稱北境最后一位州牧老獅子為何如此,還不就是想讓你小子安安穩(wěn)穩(wěn)長大成人。大燕如今的局勢雖然波譎云詭,但以那老家伙手段想要在這場災(zāi)劫中明哲保身絕非難事,他既然打定了注意,那自然就不會去做能牽連到你的事情。”
“你小子這般聰明,這個道理不會不懂,所以……”
初七在這時看向魏來的目光變得古怪了起來,他的聲音也被他有意壓低了不少“是你打算做些什么要牽連那老獅子的事情嗎?”
魏來的身子在聽聞此言的剎那猛地一顫,而那身著藍色絨袍的男人卻趁機湊到了他的跟前,一邊擠眉弄眼,一邊語調(diào)輕挑的朝著魏來言道“你與那勞什子太子見面時說過,你要用自己的本事幫那家伙。不過那家伙卻并不領(lǐng)情,想想也是,要是我是那家伙,忽然竄出個才推開第二道神門的家伙,揚言要幫我奪得皇位,我估摸著得叫人將這人當做瘋子亂棒打出,如此說來,那位太子殿下倒是比我初七有涵養(yǎng)許多。”
“雖然我想不明白在不借住江浣水的勢力的前提下,你小子拿什么去左右這場皇權(quán)紛爭。但我仔細的看了看,感覺你也沒到失心瘋到說胡話的地步……那這么說來你那所謂的可以幫到太子的辦法,是一件足以牽扯到老獅子的險棋,對嗎?”
初七盯著魏來說完了這番話,他的臉上洋溢起了笑容,一副洞悉了真相后的得意洋洋之狀。
而魏來在起初的驚駭之后,反倒?jié)u漸平靜了下來,他直視著初七,對于對方的目光并不避諱,甚至在初七擺出那洋洋得意之狀后還極為恭敬的朝著對方拱了拱手“前輩心思玲瓏,晚輩自愧不如。”
初七聞言,自是頭顱高昂,神情愈發(fā)倨傲。
“話已說完,酒也飲罷,前輩請回吧。”但還不待他享受夠這番感受,魏來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初七的臉色一變,怒道“小子!你可是你爹娘的舊友!”
魏來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人死萬事空,我爹娘都死了,舊不舊友都是你一家之詞,做不得數(shù)。”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