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來臉上的神情錯愕,他看著眼前笑盈盈的少女,愣了好一會光景之后,方才回過神來。
他的心底如有萬馬奔騰,暗道此女當真是口無遮攔,這般男女之事也能如此毫無避諱的宣諸于口。
只是魏來從未行過此事,又怎能回應紀歡喜?
魏來到底才十六歲,對于這男女之事頗為忌諱,宣諸于口還是略感羞澀,哪怕他從未行過此事,一時間也不知當如何辯駁。
只是這樣想著,魏來的面色卻忽然有些古怪,他又莫名記起了那個夢境,那個鋪有紅色羅帳的床榻,那道模糊卻俏麗的女子,那纏綿悱惻,那唇邊低語……
還是說春夢也能算是破了純陽身?
魏來想到這處,臉色微微有些泛紅,而這般模樣落在那紀歡喜的眼中,卻是默認。
少女臉上的神色在那時變得有些幽怨,她低眉細語道“公子好生過分,明明有歡喜在,實在把捺不住,尋歡喜即可,非得去那煙花之地,那些女子就真的比歡喜好嗎?”
魏來對于紀歡喜的大膽心底早有預料,但仍未想到這樣露骨之言對方也能說得如此直白。
他一時語塞,卻是不知當如何回應。
吱呀——
眼看著魏來要在紀歡喜那揶揄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時,身后的書房卻忽的傳來一道聲音。
二人回頭看去,卻見書房的房門被人緩緩打開,一位老者從房門中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外公!”魏來看清那人,嘴里輕呼一聲趕忙上前將之攙扶。
而身旁的紀歡喜也收起了臉上的女兒態,恭敬的朝著那老人低頭拱手眼道“見過州牧。”
老人任由魏來攙扶著他的身子,一便邁步走著,一邊側目打量著魏來,嘴里笑道“回來啦?山河圖怎么樣?。俊?
“哪有什么山河圖,只是將我們傳送到南疆的一處天闕界圈養牛羊之所,見了些稀奇古怪的事物?!蔽簛淼皖^應道,態度恭敬。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從他離開寧霄城后,眼前的老人比起之前似乎又衰老了不少,想來寧家與徐家的離去以及近來寧霄城中發生的事情讓老人憂心得太多。
“我聽說外公病了,不知是金家作怪,還是確有此事?”魏來想到這些,不免有些心疼,便又問道。言語間語調低沉,似有殺機奔涌。
“年紀大了,時不時有些毛病并不奇怪,紀姑娘與金將軍也是害怕有歹人從中作梗,方才一片好心派兵布防,哪來什么作不作怪之說?!苯剿呛堑难缘溃Z氣平靜,讓魏來并無法通過對方的言辭領會到老人真正的心思。
但他自是不會相信老人這番話是出于真心,他側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紀歡喜,暗以為是因為紀歡喜再次,江浣水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有心避開少女,正要提議送老人回書房細談。但話未出口,老人的聲音卻搶先響起“陪我到外面走走……”
魏來一愣,卻以為這也是一個避人耳目的辦法,正要點頭應是,可緊接著老人又言道“紀姑娘若是得空,也與我們爺孫二
人一同走走,如何?”
魏來怎么也沒有想到江浣水會說出這樣的提議,他還在發愣,紀歡喜便是展顏一笑,低首言道“州牧有言,晚輩不敢推辭?!?
……
也不知是不是有紀歡喜同行的緣故,亦或者是正如老人所言金家的大軍真的只是紀歡喜出于一片好意而為之,總之一路行來,府門中的蒼羽衛卻是未有半點阻攔的意思。三人一路可謂暢通無阻的走出了州牧府,行到了寧霄城的街道上。
大抵是覺得有外人在場的緣故,魏來一路上都愁眉緊鎖,也并不發話。而紀歡喜卻也是一反常態,在長輩面前表現得像一位十足的大家閨秀,安靜得讓魏來都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