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霆在穹頂轟鳴,響徹不絕,宛如有神人震怒,天地顫抖。
這般異象絕非常態(tài)。
在場眾人都算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在這般異動之下,也不免心頭一寒。
“你到底是誰!在這里做什么!?”瑯岳看向盤膝坐下的魏來大聲的怒吼。
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此刻這位神將大人的聲線隱約有些顫抖。
他只記得小時候聽長輩們講的故事中,某些上古大妖在抵達(dá)那無上之境是會招來天地異象,雷劫加身。那即是考驗,也是劫難,撐得過,便從此逍遙天地,撐不過便要灰飛煙滅。
只是這故事畢竟只是故事,哪怕是如今活了四十多年,瑯岳見過活得最滋潤的妖物,還只是大楚那些沒有自由,只是用來鎮(zhèn)壓各地氣運(yùn)的神祇。
但除了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瑯岳著實無法再想到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引來這樣的天地異象。
“瑯將軍還請離去。”可被他詢問之人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反倒是一旁的魏錦繡上前一步再次對他下了逐客令。
似乎也是這天地異象的緣故,魏錦繡的眉頭緊皺,態(tài)度也從之前的客氣變做了有了幾分斥責(zé)的味道。
瑯岳做上神將之位這么多年,哪里有被人這般呵斥過的經(jīng)歷,他的臉色難看,思慮了一會后看向一旁的周不鳴說道“周將軍就沒有什么話想對在下說一說的嗎?”
周不鳴看了他一眼,卻沒了下文。
瑯岳氣極又言道“將軍與我同屬軍部,本應(yīng)同氣連枝,今日有人在我軍駐地上行詭誕之事,將軍不幫著阻攔也就罷了,怎可助紂為虐?就不怕瑯某人一紙奏疏告到陛下那去嗎?”
聽得出來,話說到了這般地步,瑯岳也已經(jīng)到了出離憤怒的邊緣。他之前的種種退步,是礙于那位仙師孟懸壺的面子。可這并不代表他可以無限度的讓步……
“將軍所言無錯,我們同是大楚軍士,理應(yīng)同氣連枝。”
“但同氣連枝也的分什么事對吧?”
“這龍商殿是青冥學(xué)宮的產(chǎn)業(yè),租借與否那是將軍與青冥學(xué)宮的事情在下管不到,也不想管。”
“龍商殿租借日期到了,將軍不歸還,學(xué)宮也不要,那也是你們二者的事情,周某人還是管不到。”
“哪怕是今日前來,我也只是為這位小友做一個擔(dān)保……”
“但現(xiàn)在瑯將軍卻扯來了一張大旗,讓在下與你同氣連枝……試問將軍,這龍商殿的租期到還是沒到?”周不鳴瞇著眼睛問道。
瑯岳的心頭暗覺對方此問之中藏著些禍端,但或許是此刻穹頂之上的異象愈演愈烈的緣故,瑯岳也來不及去細(xì)想其中就里,只能愣愣的點了點頭“確實已經(jīng)到了。”
“既然租期已到,但這龍商殿就不再是將軍的龍商殿。秦先生深明大義給將軍時間撤離,將軍應(yīng)該感恩戴德,而換言之,這里既然是青冥學(xué)宮的地界,讓將軍會比于在下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于同氣連枝……我與將軍同為軍部同僚,這本是分內(nèi)之事,但將軍所行之事終究不義,這若是周某人再以同氣連枝為由相助,傳出去壞的是我大楚陛下的名聲,這事,周某做不到,瑯將軍要上書,那就盡管去啟奏陛下,到時候我們看看到底陛下是站在哪一邊。”周不鳴慢悠悠的言道,語氣中的篤定讓瑯岳的心頭一沉。
青冥學(xué)宮的龍商殿雖然明面上說是租借給他瑯岳的,但實際上他所付的那一點租金,連一座尋常的四合小院也不見得能夠買下,他能這般威逼青冥學(xué)宮,無非便是因為得到李澄鳳的默許。而之前他也接到了消息,周不鳴奉命前來看管青冥學(xué)宮,可現(xiàn)在他非但沒有做到他的職責(zé),反倒站到了青冥學(xué)宮一方。加上周不鳴此刻說出的這番話,瑯岳在心底不得不暗暗懷疑,是不是李澄鳳那便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