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山家與王馬家的院子是門對門挨著的,因此趙家每日都有媒人上門這事王馬媳婦自是看得到的,而這趙青山媳婦和王馬媳婦平時又都是那種掐尖厲害的,平日里素來就不太和睦,加上這王馬家的大女兒正巧是與趙玉妮同歲的,也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心中著急的王馬媳婦對于這件事心中難免是會有想法的,嫉妒也可以說是人之常情。
只是如今王馬媳婦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就有些過分了,那肖家大丫頭的確是也叫玉妮。
肖金水夫婦一連生了三個丫頭之后,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的夫婦倆還沒來得及高興多長時間,就發現剛生下不久的兒子似乎與別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樣,這孩子平時看起來倒是與別的孩子沒什么不一樣的,只是這孩子好像是聽不到聲音一般,周圍不管有多大的聲音這孩子都能躺在炕上安然入睡,毫無反應。
這肖金水家到他這一輩本就是幾代單傳了,夫妻倆又是成親多年這才有了這么個兒子,因此不只是肖家夫婦,就連肖家老太太和老太爺對于這個孩子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這發現孩子似乎有毛病的肖家人可是急壞了,帶著孩子四處尋醫問藥,把原本就不怎么豐厚的家底都敗得差不多后,仍舊還不死心的夫婦倆便打起了幾個女兒的主意。
而王馬媳婦口中的肖家大丫頭便是為了給自己弟弟治病而被賣到了青樓的,雖說后來那肖玉妮也是個厲害的,小小年紀的她愣是在青樓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站穩了腳跟,不但存夠了自己的贖身銀子,更是在贖身后回到了村里買房買地,自立門戶的安了家,成為了村里唯一的女戶,當然回家后的肖玉妮卻是再也不認當初賣了自己的親人了,除了那依舊聽不到聲音的弟弟之外,肖玉妮從不與肖家人來往。
雖說憑著手里的銀子和佃出去的土地已經足夠肖玉妮生活了,只不過終究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平時雖是極少出門的肖玉妮還是會經常成為村里人茶余飯后談論的對象。
這將自家閨女跟一個青樓出來的女人相提并論,本就不是那種老實得任人欺負的趙青山媳婦自是當場就翻了臉,怒瞪著王馬媳婦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信不信老娘撕了你那張臭嘴,我家怎么養姑娘跟你有屁的關系,難不別人都得學你把姑娘養的跟那黑炭似的十六七了還沒有媒人敢上門不成?”
這么多年的鄰居住著,趙青山媳婦自然是知道王馬媳婦的痛處在哪里,這軟刀子捅起來那叫一個快準狠。
這周圍的人眼見著來跟這就是要打起來的節奏,趕忙紛紛出言勸和,畢竟都在一個村里住著,而且看著這兩人的架勢又都是什么都敢說的主,要知道如今這車上可還坐著兩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呢,要是真的任憑兩人就這么毫無顧忌的什么話都說可是不好。
尤其是處于倆人中間的木槿,還真是怕兩人真的就在這馬車上動手誤傷到自己,因此趕忙扯了扯這會兒已經是眼眶泛紅不知所措的趙玉妮,示意她勸勸自己老娘。
眾人哪里想到兩人竟都是那越勸越上臉的主,這大家伙一勸反倒都是越發來勁了,眼見著越吵越兇的兩人竟是有了要動手的架勢,一直站在馬車邊上沒有說話的董大山也是動了火氣,沖著看似馬上就要動手的兩人一聲暴喝“這是干什么呢,要吵回家吵去,我這可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這董大山平時少言寡語的,可這長得人高馬大的董大山一發起火來還真是挺嚇人的,他這一嗓子下來兩個猶如斗雞一般的女人倒是立馬都消停了下來,只是這兩人嘴上雖是不吵了,卻還都一個不服一個的含怒瞪著對方。
眼見著這個架勢,董大山也不再等人了,看都不再看兩人一眼,低聲交代了一聲讓大家坐好后便牽起了馬韁繩往清水鎮的方向走去,董大山可是舍不得自家的寶貝馬兒多拉人,因此來回拉人的他自己一向都是走路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