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也洗不凈人間鮮血。
這些躺在異地戰(zhàn)場上一動不動的士兵,如果他們意識,是否還能感覺的到在秦國的某個地方的閨房中,有個人還在夢中與他癡癡纏綿呢。
沒一會,王懷眼前似乎看到幾個身穿黃色戰(zhàn)甲的人。
那些人揉了揉眼睛,握緊手中長矛,小心翼翼地朝尸堆處走來。
前方有人忽然喊道“是大將,是將軍呀。”
“大將軍還沒死,兄弟們,我們的大將軍還沒死。”
王懷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只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朦朧。“胖子。”
遠(yuǎn)處邊城墻上,一個女子站成了雪人。
七天七夜,她幾乎沒有動過。
直到士兵們抬來兩個人的時候,她動了。
她不僅動了,還哭了。
七天七夜的寒冬她沒有哭,這一次,她哭了,哭聲不大,卻令人敬畏。
良久,她裂開的嘴唇動了動,問道“是他嘛?”
“是他們,是大將軍跟文宣將軍。”
城內(nèi)士兵一個傳一個。
原本寂靜地邊城,就像過年一樣,全城熱鬧了起來。
人群紛紛朝城門口擠去,中間留出一條道路。
“讓開,速送軍帳大營。”
“你,去通知魏無病將軍和華先為將軍,你去叫太醫(yī)來大將軍賬。”
兩個冰冷的身軀任由他們擺弄著。
王懷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好像記起來了,記起混元界這個王懷的所有的事。
“魔童,魔童。”
王懷驚的一身冷汗,直坐在大床上。
身邊是華先為跟小明。
“大將軍,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你這幾天一點(diǎn)呼吸都沒有,太醫(yī)說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你自己了,真是嚇?biāo)牢伊恕!毙∶骶拖袷莻€孩子一般,眼淚嘩嘩往下流。
“王兄。”華先為看上去也一臉憔悴,應(yīng)該是幾夜未睡。
“華兄。”王懷輕輕回了一句,隨即轉(zhuǎn)頭摸了摸小明的頭,笑道“瞧你這哭相,沒死都要被你哭死了。”
“哦,對了,文宣呢?他怎么樣了?”
華先為沉默了一會,還是答道“文宣傷勢比你嚴(yán)重,太醫(yī)說醒過來的幾率很低。”
王懷咳了一聲,說道“背我去。”
“去哪,大將軍,你這才醒來,太醫(yī)說了,醒來后要多多休”
“休什么,不背我就自己走了。”王懷打斷小明的話,說著伸出腳準(zhǔn)備下床,腳還沒著地,就摔倒在地。
“小明,背他去吧。”華先為從衣架上取下魏揚(yáng)送的那件棉襖披在王懷身上。
趙文宣軍帳內(nèi)只有許一思一人。
許一思臉上的傷開始慢慢結(jié)巴,她也沒有戴面紗遮擋,而是上前行禮道“大將軍。”
“快起來,文宣怎么樣了?”
“太醫(yī)說,七天之內(nèi)醒不來,就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還有四天時間。”許一思緩緩道。
“放心,文宣一定會醒來的。”
“無論他醒不醒來,我都會跟隨他。”許一思緊緊握著文宣的手。
“你讓一下,讓我摸摸文宣的手。”
許一思松開手,扶著王懷坐在趙文宣床邊。
忽然,一道真氣將三人震退到軍帳外。
只見賬內(nèi)混元玄書快速旋轉(zhuǎn)在王懷身邊。
許一思三人被真氣阻擋在外,一時間進(jìn)不去。
華先為見王懷口角留著血,急忙大喊道“王兄,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