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知道沈梓荷消失的事情時已經是第二日。
看到平日里謙和隨意的四殿下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來回稟的侍衛頭頭說話都開始逐字逐句的考慮好再說出口。
周義親自去了地牢,曹掌事的尸體沒人移動過,那勒死她的鞭子也在地上。周義看到后強壓著怒氣,問道站在一旁的侍衛,說道“昨晚是誰當值?”
侍衛頭頭想了想,磕磕絆絆的說道“是小五子,他昨個兒喝了點酒在門口睡、睡著了。”
聞此一言,周義的怒火再也繃不住。這鞭子很明顯是沾過鮮血的,曹掌事身上沒有任何鞭傷,那么也就是說吃這頓鞭子的人是他心尖上的人——沈梓荷。
想到這兒,周義的火氣更盛,沖著侍衛說道“這一支的侍衛都不必活了。”
周義說完,離開了地牢,徒留侍衛頭頭愣在當場。
他沒想到,平日里這樣謙和的四殿下殺起人來與其他人一樣不眨眼。
侍衛頭頭嘆了口氣,吩咐手底下人將那一支的侍衛都抓了起來。就這樣,十二個人的命一下子全都沒了。
周義在書房里悔恨當初。
他怨沈梓荷,卻沒想過傷她。
當他知道沈梓荷受了沈家人的蠱惑故意向薛錦繡透露季十七醫術了得的消息時,他心里沒有怒氣反而是酸。
雖說幾個人不算是一起玩著長大的,但周義也知道沈梓荷與周信小時候的那些事。沈梓荷去探望周信故意瞞著自己,還頂著被懷疑的危險對薛錦繡說了季十七。
這種種行為,如何能不讓他多想?
他是氣,是怨。
也知道是沈家人利用沈梓荷對周信的這份放不下故意生事。更曉得,沈梓荷與沈家人不可能有勾結。
然而,出于嫉妒也好,出于吃醋也罷。周義寧肯相信沈梓荷是沈家人安排過來的眼線,也不愿意相信沈梓荷對周信的念念不忘!
其實,周義看到過沈家人與沈梓荷會面。彼時,沈梓荷很堅定的說過不愿意再為沈家做事,也請沈老爺子原諒她這個不孝女。
但是,黑衣人一次次出現讓沈梓荷進退兩難。一邊是自己的夫君,一邊是自己的母族。周義看得出沈梓荷進退維谷,故而借著這次機會將她下了地牢。
平心而論,周義是真的想保護沈梓荷。但一想到到沈梓荷對周信的態度與關切,周義又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不值。
他騙過了沈家的人、騙過了他英明的璽王兄,也傷透了沈梓荷。
想到這兒,周義從四皇子府的后門溜了出去。轉了好幾個彎,才來到一個小茶巷。
這條街只有一家店,故而十分冷清。
周義進去后,來人給他倒了一碗茶水,周義的手指在桌子上順時針滑了三圈。
店家注意到周義的動作后,主動說道“曬嗒曬嗒(黑話誰指點你來的)。”
周義不緊不慢的回應道“一座玲瓏塔,面朝青寨背靠沙!(黑話是個道人)”
這些黑話是道上的用語。這兩句盡管前言不搭后語,但卻足以讓店家知道來人的身份。
聞此一言,店家拱手一揖說道“您是四爺的人?”
周義點了點頭,又用手指在桌子上畫了個不知道什么樣的圖案,店家一看趕緊請周義進去。
進去之后,不等店家開口問話,周義一改先前的從容不迫,趕緊問道“柳爺可在?”
店家看見來人著急的模樣,也不敢多問,趕緊應道“在、在,你稍等我這就去給您請。”
周義點了點頭,片刻后,店家身后跟著個穿粗布麻衣的人來到了周義面前。
那人一見是周義,趕緊拱手問道“四爺您怎么親自來了?”
周義越過寒暄直奔主題說道“我是想請柳爺幫我找個人。”
店家見兩人談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