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還沒睜開眼,劉鴻耳邊就傳來九聲厚重的鐘鳴。
諸侯六響,天子九鳴,是為周禮···
隨著這段知識出現在腦海中,劉鴻緩緩睜開眼,就見約十米高的屋頂上雕刻著一條赤龍,正張牙舞爪‘瞪’著他。
不自在的挪動一下身體,卻發現那龍的雙眼仿佛鎖定了劉鴻,怎么都躲不開···
側過身,剛用手肘撐起身體,喉嚨頓時傳來一陣強烈的炙痛。
“咳咳咳咳···”
幾聲悶澀的干咳,便有血滴從劉鴻口鼻間飛出,落在塌邊那只胡亂擺放著的布履之上;塌角出的油燈,也被劉鴻突爾噴出的鼻息吹得搖曳起來。
手撫著刺痛的胸口慢慢坐起,環顧四周,劉鴻發現自己所坐的床榻后,一只約三米長寬的薄紗屏風已是破碎,原本被屏風擋著的石墻上,同樣盤著一條兇神惡煞的巨龍,那讓人無所遁從的兇狠目光,使本就神魂不穩的劉鴻隱隱感到心悸。
下意識向后挪動著···
啪!
一聲突兀的金屬跌落聲從身后傳來,嚇得劉鴻驚而立起,又被塌沿絆倒,跌下床榻。
微微抬起頭,才發現原來在塌邊還有一長案;在床榻和案幾之間,一只沿口沾血的酒樽正安詳的躺在地上。
扶著案幾站起身,劉鴻這才看清藏于黑暗中,那長達數十米,其上遍刻龍紋的陳木階梯。
正疑惑間,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啜泣聲——尖銳,而又低微。
“陛下啊···”
“老奴沒能看顧好陛下啊···”
呆愣片刻,確定發出聲音的是‘人’之后,劉鴻壯了壯膽,赤腳輕步走下階梯,循聲向著遠處那道微弱的光亮走去。
沒等劉鴻走近,那哭泣聲便戛然而止,隨即傳來一聲厲喝。
“大行皇帝龍歸太一之所,也是爾這閹庶可向近的?”
來不及細聽,趁著聲響,劉鴻趕忙走近那道微光,緩緩蹲在了與那道微光一墻之隔的木門之內,靜聽門外的動靜。
“侯,侯爺饒命···”
聽著其中一人的求饒聲,劉鴻瞳孔陡然擴大——閹人!
再回過頭,打量自己走下的階梯之上,案幾、床榻、屏風、石龍···
分明就是龍椅無疑!
這···什么情況!
沒等劉鴻想明白,耳邊便傳來一聲清脆的玉器敲擊聲。
“先帝大行,老奴頓生哀思,方不慎玷污神圣,還請侯爺高抬貴手···”
片刻的寂靜之后,先前發出厲喝的那人語氣明顯緩和了些“念爾一片赤忠,本候便不多計較,自退去吧。”
那閹人,或者說那宦官卻似乎并沒有離去的意思,掐聲諂媚道“侯爺,大行皇帝喪葬之事,太尉可有交代?”
“唔···太尉言,大行皇帝無德,不可奉宗廟,擲于城外墳崗便是。”
聽到這里,對狀況已隱有猜測的劉鴻一愣,心中頓時叫苦不迭起來。
——好容易穿越成皇帝,結果剛來就死了不說,還要被扔到亂葬崗喂狗···
這什么地獄開局啊~
···
長安十一月的凌晨,可謂呵氣成冰。
未央宮宮墻內,原定每半刻一隊的巡卒,也被長安城的冷冽驅趕回了營帳內,圍著幾堆篝火取著暖。
就在他們‘巡視’歸營后,未央宮內堆滿尸山的廣場上,多了兩道模糊的人影。
劉鴻顧不得像老宦官那樣警惕周圍,此時的他正窮思,怎樣才能不被身上的衣袍絆住腳。
——老宦官給他找的這身衣服,實在是太大了···
或者說,是劉鴻這具身體太過瘦弱了。
劉鴻粗略計算,這句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