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了!”
“可曾有人登府吊喧?”
田蘭卻是充耳未聞,轉(zhuǎn)過身,在身后那個少年前蹲了下來“阿薔,今田氏嫡脈,唯你我兄弟二人。”
“你說,想要分產(chǎn)別戶,還是留在家中?”
本低聲啜泣的少年聞言,倔強的一抹臉,惡狠狠瞪了一眼堂內(nèi)站著的旁支長輩,斬釘截鐵道“阿薔年少,愿留家中,隨大兄復(fù)興門楣。”
田蘭淡笑著點點頭,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站起身時,面色已盡是冷冽。
“既如此,吾田氏之事,便與爾等無關(guān)。”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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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等堂內(nèi)只剩田蘭、田薔兄弟二人,堂外等候著的田管家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少君。”
田蘭并未站起身,依舊面色木然的跪在棺前“父親之事,廷尉是何交代?”
聞言,管家面色頓然一苦,低聲交代道“仆方至廷尉府邸,便得一佐吏出門相待,言主公···”
話頭一頓,終是一咬牙“廷尉言,主公乃醉酒墜河,溺水而亡···”
“隨行之家丁奴仆,則為逃奴,廷尉亦已下令通緝捉拿···”
隨著管家的話語,田蘭緩緩站起身,來到木棺前,雙拳緊握,目光緊緊鎖定在木棺中,尸體脖頸處那道黑紫色的勒痕。
“溺水···逃奴···”
手輕撫上父親冰冷的面龐,田蘭心如刀絞,卻又滿是無力。
“平日被吾家逼迫之佃戶,便是如此境遇嗎?”
喃喃自語著,卻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田蘭回過頭,就見老管家臉上滿是糾結(jié)。
譏笑一聲,走到管家面前,田蘭又輕聲問道“廷尉還說了什么?”
聞言,老管家也已是留下了淚,猛然跪倒在田蘭身側(cè),哽咽道“廷尉言今關(guān)中燥熱,主公之軀,當早日入土為安···”
“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管家的話,再看看院內(nèi)幾乎三寸厚的積雪,田蘭突而仰天長笑。
只是那猩紅的眼眸,絲毫看不出田蘭是在高興···
“群臣避道,禮絕百僚···”
“杜氏好大的威風啊!”
跪倒在地的管家趕忙站起身,來到田蘭身后“少君慎言,慎言···”
田蘭強忍笑意,擦著眼角的淚回過身,面上帶上了一絲癲狂。
“既然廷尉言長安燥熱,那便于明日,將父親葬了吧。”
看著田蘭扭曲的面容,老管家?guī)锥扔杂种梗K是搖頭嘆息的躬下身“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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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漢初,關(guān)中豪商,田氏遍地旁支,嫡系以田蘭、田薔兄弟為其中翹楚,糧商先以安陵杜氏為巨豪,后沒落,杜氏遷家杜縣;自此關(guān)中糧鋪盡為田氏產(chǎn)···以上資料,引自《史記·貨殖列傳》及《漢書》中。
剩下三更可能今晚半夜發(fā)布,還請各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