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甚至每天的物資吞吐量,都龐大到即便出動整個漢室的官吏,也不足以厘清的地步。
而劉弘提出的‘財圖’,就讓田叔聞到了一些明顯的信號:厘清賬目,保證少府的財務透明!
果不其然,劉弘地回答,證實了田叔的猜測。
“卿任少府,首當其沖者,當以此‘財圖’之法,厘清少府賬目;及府庫錢、金、糧、布等幾何?錄入冊之田幾何?上林苑租賃之田幾何?”
“厘清府庫之存,來日少府之賬目,卿便以財圖之法記于冊,旬月核查,每三旬一呈賬目與朕觀。”
對于少府,劉弘寄有非常大的期望!
在原本的歷史上,文、景二帝直接將農稅減半,將口賦砍掉三分之二,卻并沒有使國家更為貧窮,反而是在武帝時,留下一個存錢達數百萬萬,存糧數千萬石的府庫!
按道理來講,稅賦都被大幅削減,國家財政收入本應該也驟降才對。
但劉弘很清楚:景帝朝時,三十稅一的農稅,以及每人四十錢的口賦,就可以為漢室帶來每年四十萬萬的財政收入!
而劉弘現在以十五稅一的農稅,每人一百二十錢的口賦,卻只能得三十萬萬錢。
通過簡單的乘除法就能得出:同等人數、田畝之下,景帝每年能有四十萬萬財政收入,劉弘應該有八十乃至九十萬萬錢才對?
實際上,真正讓景帝以如此低的稅率,還能收到比劉弘此時還多的財政收入,其關鍵節點,正是因為少府的存在。
文景之治,大部分人都認為主要功勞屬于文帝劉恒,而景帝只是延續了‘輕徭薄稅,與民休息’的政治綱領。
而文帝之所以被稱之為‘文景之治’的主要功臣,是因為減稅的‘陣痛期’,完是由文帝獨自吞下的。
歷史上,文帝掃除諸侯功臣勢力,旋即宣布農稅減半,口賦減至原來的三分之一,第二年,漢室的財政收入便只有十四萬萬錢!
國庫收入農稅九萬萬,少府收入口賦四萬萬;府庫的老鼠都被餓死不說,那幾個老鼠還榮幸的被載入史冊!
當是時,宮廷嬪妃裙不拖地,太后薄氏為了勤儉節約,更是不惜親自養蠶織布,用來做衣服。
文帝更是以皇帝之身,在皇宮之內親自種田,提倡簡約之風,徹底堵住被低微俸祿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朝臣百官——朕都下地種田了,爾等還想怎樣?
靠著十數年飯不逾三菜一湯,衣不著錦緞貂裘的貧苦日子,文帝帶著整個統治階級,硬生生挺過了減稅的陣痛期,迎來了大豐收——天下人口上漲三分之一,戶口數翻一倍!
到文帝晚年,時為太子之身的景帝監國之時,國家的財政收入在三十稅一,口賦四十錢的前提下,重新回到了每年三十萬錢,并以每年二到三萬萬的漲幅穩步提升。
最終到景帝駕崩時,漢室的財政收入在此稅率下,已經達到了每年六十萬萬錢之巨!
在這個過程中,文帝劉恒是如何在國家財政收入不及原本一半的情況下,還能保證中央行政效率不降反升,軍隊的數量不減反增,新設飛狐、霸上、棘門等常備野戰部隊,并使其具備戰斗力呢?
答案是:少府。
靠著上林苑官田產出的糧食,租種給百姓田地所得租稅,以及織室夜以繼日縫制而成的布匹,少府幾乎以一己之力,養活了身處減稅陣痛期的漢室政權!
甚至于在歷史上,景帝平定吳楚之時,被戰事一下掏空的少府,在武帝登基之后,又重新攢下了超過三百萬萬錢的府庫存款!
在武帝爺掌權,并打算開啟漢匈戰役時,豪氣的扔出足以供給十萬大軍,于塞外作戰十年的錢糧!
最恐怖的是:這是少府的庫存!
國庫還沒算上呢!
國庫和少府的收入,可是‘六四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