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勇敢和膽略,于此同時,又多了一分智慧和大度。
冒頓很清楚如今的草原雖然在表面上呈現(xiàn)出接近統(tǒng)一的架勢,但無論是被譽為單于庭三駕馬車的折蘭、白羊、樓煩等部,還是慕北的其他部族,都是冒頓通過血腥鎮(zhèn)壓,才令其屈服于匈奴的。
如果是草原上,有那么一個人對于‘隱忍’有深刻體會的話,那無疑便是在東胡部忍氣吞聲,在‘三國爭霸’時期暗自蓄力,最終掃滅東胡的冒頓了。
而繼承人具有‘大度’這種草原上極其少見的品質(zhì),這對匈奴將來的穩(wěn)定而言,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撐犁孤涂,月氏人已經(jīng)逐漸收縮回河西,勇士們也在逐漸壓迫;不出五年,月氏人就將消失在草原之上。”
聞言,冒頓稍有些詫異的挑了一下眉,旋即默然。
最初將左賢王派去,全面負(fù)責(zé)對月氏人的戰(zhàn)略之時,冒頓還饒有興致的猜測過,兒子會選擇如何打敗月氏人。
像自己一樣身先士卒,鳴鏑而進(jìn),勇往無前?
還是憑借匈奴勇士最擅長的牽扯,將月氏人一點點耗死在河西?
但最終的答案,卻讓冒頓稍有些錯愕自己最優(yōu)秀的兒子,沒有選擇像自己當(dāng)年那樣,聚集重兵跟月氏人死磕,也沒有通過分兵拉扯去蠶食;而是通過地形、天險以及軍隊,先對河西之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然后一點點穩(wěn)步推進(jìn),縮小月氏人可以活動的范圍。
而對同樣作為游牧民族,以騎兵為主要戰(zhàn)斗力量的月氏人而言,可活動范圍被壓縮,幾乎等同于胯下的馬匹被砍下一只腳!
即便對這種陌生的戰(zhàn)斗方式很陌生,冒頓也不難預(yù)測出月氏人的下場——最終,月氏人會被擠壓在一個幾乎沒有拉扯空間的狹小草原,陷入匈奴的全面包圍之中!
光是想想,冒頓就感同身受的感到了一絲窒息感!
鬼使神差的,一句由靈魂深處自然涌上的話,從冒頓口中迸出“如今左賢王本部,可都還在河西左近?”
言罷,冒頓便不著痕跡的將銳利的目光移回面前的茶碗之上,就像是隨口一問。
聞言,冒頓身邊的中年人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和傷感,旋即淡然道“奉撐犁孤涂之命,左賢王部,如今已分散與慕北各部族附近,防備慕北各部。”
“其中有四個萬騎,都聚集于韓王部外四十里,隨時等候撐犁孤涂鳴鏑!”
看著左賢王坦然的面色,冒頓心中稍稍涌出一絲愧意,但不到半秒之后便消逝。
冒頓的注意力,也都轉(zhuǎn)移到了‘韓王’這個讓他憤恨的名詞之上。
想當(dāng)年,漢人的韓王韓信投降匈奴,冒頓不惜親自前去漢匈邊境,甚至還和漢人的單于直接干了一仗!
雖然韓信最終死在了那個名為‘柴武’的漢人手中,但其家中妻小、部族,都被冒頓接到了草原上好生安置。
冒頓甚至給韓信的兒子封了王!
如此恩遇,卻只換來長城內(nèi)傳來的那句‘漢皇帝已知單于病重’的消息,這讓冒頓感到非常難過···
而冒頓這一生,能在讓他難過之后,還活過冬天的人,除了父親頭曼之外,只有一個東胡王!
即便是這兩人,也都被冒頓親手殺死!
這才是冒頓不顧慣例,不惜破壞慕北草原的草場,提前一個多月來到慕北龍城的原因。
“韓王可奉命?”
——抵達(dá)龍城的第一時間,冒頓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就下令傳韓王入單于庭對峙!
在慕南收到長城內(nèi)傳來的消息之后,冒頓已經(jīng)召見了東胡王,并確認(rèn)了這則消息并非東胡部透露給漢人。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韓信的長子,如今的匈奴韓王,將自己病重將死的消息,傳到了漢人手中!
這種吃里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