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現在的局勢,與半年前可謂天差地別!
——被太后親自罷免太尉之職的周勃,可還能憑一只虎符,將北軍策反?
——在朝堂屢失人心,不惜裝病在家,在暗中籌劃陰謀的陳平,可還能將小皇帝基本掌控的朝堂拉攏回來?
即便不考慮這些因素,光是最主要的一點,就足以讓灌嬰趕忙回頭,干凈利落的完成與陳平一黨的切割——長安城,已經完全掌控在強弩都尉掌控!
這意味著長安城,不再可能從內部突破。
也因此,陳平的所作所為,已經被灌嬰劃入‘垂死掙扎’的范疇;而灌嬰的立場,也已經逐漸向‘識時務’的方向靠攏。
自然,為了日后能盡量完美的解決和小皇帝劉弘之間的茅盾,灌嬰要盡量避免再發生不愉。
實際上對于敖倉,灌嬰也并沒有太強烈的控制欲望;之所以做出一副搶駐的架勢,完全是因為出發之前,陳平的‘交代’。
——狡兔三窟,乃古今至理名言。
雖然不看好陳平等人,但灌嬰完全不介意留一條退路,以防事有不測。
這也算是灌嬰這一生的做人準則了留一線轉圜余地,日后方有坐而論道,談笑風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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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申屠嘉‘入駐滎陽’的回復傳達長安之后,劉弘才終于將心放回肚里,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和親之事上。
叛亂爆發足足一個月,叛軍的狀況也已經基本送到了劉弘手中。
與劉弘地預料相差無多,劉章大軍自西南方向出齊國領土之后,完全沒有纏斗于地方的架勢,只徑直奔襲梁國!
從地方郡縣送上來的一封封‘未曾相遇’‘戰之不勝’‘追之不及’等疏奏中,劉弘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想劉章舉旗,必然得到了長安中樞內部的支持!
若非如此,劉章絕對不可能做到‘沿城而不入’,光靠繞道,就一路暢通無阻。
將‘齊魯吏治糜爛’的訊息記在心中后,劉弘只能接受劉章‘完全不受阻攔’的事實,推斷起叛軍抵達梁國的時間。
從目前的狀況推斷,劉章的大軍最早也要在五月下旬,才能抵達梁國境內。
也就是說,距離‘大戰爆發’還剩半個多月的時間,劉弘需要在這半個月時間內,將所有問題解決,轉而將所有精力集中在睢陽保衛戰之上。
按道理來講,劉弘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少年,端坐權力中樞,又不怎么知曉兵事,即便是全神貫注,也無法對戰爭走向起到什么積極左右;劉弘最好的選擇,其實就是充分保證灌嬰大軍的后勤保障工作,給予灌嬰充分的信任,并在睢陽之后再多構筑幾道防線,以防萬一。
但是,劉弘心里十分明白睢陽保衛戰,根本不可能打起來···
無論是從灌嬰左右搖擺的立場,還是陳平周勃與叛軍千絲萬縷的聯系,都將赤裸裸的現實擺在劉弘面前灌嬰最有可能做出的選擇,就是和半年前一樣,與劉章暗中聯絡達成共識,并在睢陽城下做出‘對峙’的架勢,從而將‘主戰場’交還到長安的陳平、周勃等人手上。
因為灌嬰絕對不敢以大將軍的身份,做出任何涉嫌‘放棄睢陽防線’的舉措,將劉章大軍放過去!
劉章大軍不可能進入關中,便意味著‘暗中聯絡劉章率軍近逼關中’,根本不是陳平主要的取勝手段,充其量只是分散劉弘注意力的煙霧彈。
即便從現實意義的角度而言,陳平慫恿劉章近逼關中,唯一能得到的優勢,也只有分散關中守軍。
而這,便是劉弘火急火燎的命令朝堂大開綠燈,一切程序從簡,以最快速度將匈奴使團送上歸途的原因。
——陳平既然以劉章大軍分流了關中守軍,就必然會在關中有所動作!
沿著這個思路分析,劉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