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歷史上的‘文帝二年’到來,就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史料沒有錯誤,劉弘此時甚至可以斷定劉交的死期,最晚就是九月三十!
這種情況下,且不論劉弘天子之身改不改離開長安,以及能否穿過大戰(zhàn)在即的函谷關(guān)外;光是劉交能否活到劉弘抵達,都要花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無奈之下,劉弘只能試圖通過劉郢客,讓劉交之子皆裂楚國土為王,楚王一門,帶頭第一個吃這只名為‘推恩’的螃蟹。
此事的難度···
“唉,只能試試了···”
暗自悲嘆一氣,劉弘便裝作醉酒的模樣,費力的起身,搖搖晃晃的來到劉郢客身邊。
只見劉弘一個‘沒站穩(wěn)’,就跌向劉郢客的方向;手‘下意識’扶上劉郢客的肩膀,才‘僥幸’沒有摔倒在地。
其實都不用劉弘伸手借力——在劉弘從御榻上起身,向自己走來的那一刻,劉郢客的注意力,便已大半集中在了劉弘身上。
只見劉郢客自然地一沉肩,好讓劉弘靠的更舒服些1,便淡笑著開口道“今日,陛下可謂盡歡?”
聞言,劉弘?yún)s是真醉酒般,掙扎著將瞳孔聚焦在劉郢客身上“哦···宗正啊···”
“今日···嗯···今日家宴···”
“盡歡···”
嘟囔著,劉弘飄忽的身形突而一滯,旋即沒由來的一跺腳“諸侯不恭,朕如何盡歡!??!”
突如其來的怒號,頓時惹得殿內(nèi)幾人一驚,齊齊將目光移向劉弘身上。
就連早已‘不勝酒力’,癱爬在案幾之上的劉恒,亦是眼神有些飄忽的直起身,默然望向劉弘耍酒瘋般的身影。
卻見劉弘又突然嘿嘿傻笑起來,腳步踉蹌的來到劉郢客身邊,強拉著劉郢客坐了下來。
“朕···朕不勝酒力···”
“擾宗親雅興,當罰!”
說著,劉弘便毫不介意的拿起劉郢客的酒樽,一飲而盡,旋即嬉笑著將酒樽放回案幾之上“同飲!朕還能食!”
“嘿嘿嘿嘿嘿···”
看著劉弘如此模樣,劉郢客驚疑片刻,終是只得起身,取來一只新得酒樽,不著痕跡的放在劉弘面前,將自己的酒樽取了回來。
在酒樽內(nèi)倒?jié)M酒,劉郢客便舉樽稍一拜“陛下欲飲,臣不敢不從?”
“嗯···”
劉弘又搖晃著上身,舉起酒樽“嗯!飲!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言辭含糊之間,那最后一樽酒,劉弘?yún)s是怎么都沒端到嘴邊。
見此狀況,劉郢客手舉酒樽,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正當劉郢客糾結(jié)于怎么辦時,劉弘又似詐尸般一抬頭,看了劉郢客一眼,復(fù)又將手撐上劉郢客的肩膀。
“宗正不知···”
“朕坐天下···可謂身···身心俱疲···”
此話一出,可把劉郢客嚇了一大跳!
“陛下承太祖高皇帝之托,以看顧天下元元,自是辛勞···”
四平八穩(wěn)的一語,卻只惹得劉弘連連擺手。
“非也···非也···”
“朕臨天下···朕之親族卻不幫吾···”
說著,劉弘‘費力’的抬起頭,似是稍打起了精神,又像一個鉆入牛角尖的少年“悼惠王,吾父長仲也!”
“其諸子,吾之堂仲也!”
“朕臨天下,朕之堂仲不助朕,反以兵為亂,此何道理?”
神經(jīng)質(zhì)般說完這幾句話,劉弘的脖頸,又回到了方才那猶如斷裂的狀態(tài);頭顱就像是沒有脖頸支撐,只在劉弘肩上晃來晃去。
“宗正不知···宗正不知···”
就在劉弘沉溺于自己的絕世演技之事,殿外卻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