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衙役’‘緝盜’這種類似警察體系的人員,都不足以在漢室被稱為‘卒’!
如此說來,劉將閭話中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滎陽城內,有三萬軍人在防守!
其中淮陽郡的地方部隊將近兩萬,滎陽城內拉出的退役軍人一萬多!
從劉則毫無變化的面色可以看出,這個信息所蘊含的內涵,劉則并沒有真正體會到。
而劉章聞言,卻是徹底陷入沉思之中。
“竟如此棘手···”
劉章暗自自語間,劉將閭卻并未停止描述。
“今日攻城,吾盡屠軍中牛、馬,已養前營銳氣;然縱如此,不過半日之內,前營五千銳卒,損亦近千···”
“吾觀之,滎陽城墻之上,得床子弩者八;大黃弩近十。”
“余者,亦多善射多戰之卒也。”
言罷,劉將閭糾結許久,終是補上了一句“大王,依臣之見,取滎陽,當非三兩日之功···”
聽到這里,先前并沒有因劉將閭那句‘壯卒’而感到不對勁的劉則,終于是在聽到‘床子弩’之后,面色流露出一絲凝重。
“床子弩八···”
暗自呢喃著,劉則略有些心虛的望向身側的劉章“朱虛侯以為,得床子弩,于吾大軍功奪滎陽事,阻者巨否?”
只見劉章微微搖了搖頭“大王勿憂。”
“床子弩八具,一戰損吾大軍至多不過數百卒。”
“且床子弩極易損,多不堪數十射,且修護極難。”
“今日,左將軍率軍攻城,滎陽之床子弩已有多射;待明日,當不堪大用。”
說著,劉章不顧面色頓時回暖,大松一口氣的劉則,陷入憂慮之中。
如果劉將閭說的不假,那就意味著滎陽城內,此刻有足足三萬可戰之卒!
反觀齊軍,雖號稱‘二十萬’,但實際戰斗編制,不過五萬而已···
——這還沒算上今天,被劉將閭丟在滎陽城下的那千余精銳!
作為軍事能力在合格線以上的人,劉章心里十分清楚戰爭,永遠不是勇敢者和勇敢者的全軍廝殺。
就拿此時的齊軍來說,足足二十萬人,但實際上,能在面對敵軍沖鋒時,將轉身逃跑的本能按捺住的,也就是那五萬軍卒而已。
而這五萬人之中,能在戰況不利時依舊英勇作戰,逆風也不輕言放棄的勇敢者,最多不超過五千。
至于其余近二十萬人,順風時自然能浪的飛起;但一旦戰事焦灼甚至不利,打敗這二十萬人,很可能只需要一個人頭,乃至于一聲咆哮!
可以這么說只要最勇敢的五千人死光,那即便糧草充足,此時還號稱‘二十萬’的齊軍,絕對會原地潰散!
反觀對方,三萬軍卒守城,卻并不會遇到這種‘損失一沉就潰敗’的狀況。
——對于城墻之上的守軍而言,身后便是家園,便是家人!
哪怕申屠嘉從淮陽帶來的那一萬五千人,在戰況不利是逃跑,其余那一萬出生于滎陽、生長于滎陽的本地士卒,也必然會與齊軍戰至最后一兵、一卒。
所以,此時雙方的兵力差距,并非表面上所呈現的這般。
思慮良久,劉章都沒能想出一個比攻取滎陽,更容易使大軍脫離困境的辦法。
“大王。”
只見劉章思慮良久,終是面色一肅“滎陽,必須下之!”
說著,劉章甚至為大軍攻城,定下了最后期限。
“后日日暮,若大軍仍不得立于滎陽之內,那···”
話只說了一半,但劉章那后半句未盡之語,卻指向了一個極其荒誕,又必然會發生的狀況。
“棄營···”
在幾度饑餓的狀態下,大軍將士的戰斗意志,最多最多,只能維持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