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弘心里那一絲絲小芥蒂才散去,滿懷興致的示意秦牧說下去。
——韓頹當嘛~弓高侯嘛~
還是比較懂事的說。
“韓王使言,自歲中,陛下行和親以安匈奴,匈奴南侵之欲便略消。”
“今匈奴騎卒十余萬,兵鋒盡指河西。”
“韓王以為,匈奴此舉,乃欲數歲而亡月氏,以一統草原。”
聽秦牧說到匈奴得戰略,劉弘下意識點了點頭。
在歷史上的這個時間點,匈奴人的戰略重點,也是放在了占據河西走廊的月氏人身上。
文帝登基數年后,月氏便宣告滅亡。
匈奴單于老上稽粥甚至還在國書中言及此事,以‘盡滅月氏’炫耀匈奴兵鋒之盛。
在月氏滅亡之后,匈奴人才算是徹底統一了草原,并打開了通往西域的大門。
統一了草原,并掌控了西域的匈奴有多難纏,光看歷史上,貳師將軍李廣利打過的敗仗就知道了。
——衛、霍二人拼盡一生,把匈奴打的支離破碎,但匈奴還是靠著西域頑強的堅持了下來,甚至在貳師將軍身上拿走了一場又一場大規模戰役的勝利。
而面對這種情況,漢室也只能以遠古時期的外交策略——遠交近攻,先后送兩位公主入烏孫,試圖與烏孫聯手,來抑制匈奴在西域的活動。
現在,烏孫還沒有第一次亡國,甚至連月氏,都還屹立在草原版圖之上。
在這種情況下,劉弘可做的選擇,無疑比歷史上的豬爺更多一些。
就說現在,劉弘地腦海里就已經出現了一籮筐‘害死匈奴不償命’的損招。
給月氏人送批軍械啦~送點糧草啦~
乃至于以‘消弭兵戈’為名,派兵援助月氏人等方式,都出現在了劉弘的腦海當中。
但在想月氏人的事之前,劉弘還有一個極為迫切的疑惑,需要秦牧給出答案。
“歲初之事,朕便聞狄酋冒頓命不久矣;怎今尚無冒頓身死之訊傳至?”
一開始,劉弘確實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兒——歷史上,冒頓死于公元前174年,即漢文帝六年。
而現在的時間,對應歷史上的文帝二年。
從這個角度而言,冒頓應該還有四到五年的壽命。
但隨后,邊墻傳來的消息卻愈發讓劉弘懷疑:自己的穿越,莫非連冒頓的壽命都影響了?
——東胡王密信:龍城戒嚴!
云中守魏尚更是在奏疏中,及其詳盡的描述了自己所打探到的一切:左賢王自河西撤往幕北;右賢王意圖從幕南入幕北,受到左賢王阻撓!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同一個結論:冒頓,真的沒有幾天好活的了。
可隨后,本該傳來的‘冒頓死了’的消息卻遲遲沒有傳來;反倒是秦牧帶回了消息:匈奴暫時擱置南下攻漢戰略,將大半戰略重心,放在了月氏人身上!
而在匈奴的雙頭鷹政策中,右賢王的任務是南功漢室,至于西向的攻略,則都由左賢王,即如今的‘匈奴太子’,下一任匈奴單于攣鞮稽粥負責。
既然匈奴人敢繼續向外擴張,甚至以滅絕、以統一草原為目的,向月氏人進行戰略部署,就意味著冒頓還能撐幾年。
如若不然,作為單于大位第一繼承人的左賢王攣鞮稽粥,是斷然不敢遠離冒頓身邊的。
——草原可不是中原!
政權接替,從來不講什么父死子替,兄終弟及,也從來不管先主的遺愿。
草原人信奉的,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勝利者得到一切,失敗者失去一切!
每一次政權更迭時,草原都要經歷一場動蕩。
歷史上,冒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