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唯將軍馬首是瞻’——隨便你選誰,俺們都行。
再者說了:軍官任命、罷免,根本不是二人這樣的隊率司馬所能決定的。
甚至連秦牧,在任命或罷免司馬及以上的軍官時,恐怕也要和未央宮里的當今劉弘打個招呼,以免遭受‘任人唯親’的譴責。
所以疏浚很明白:二人的意見,不會對此事的最終結果,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既然無法對結果產生影響,那還不如乖乖低頭,在秦牧心里留個好印象。
看著二人‘眉目傳情’的樣子,秦牧心中,緩緩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在這個世代,軍官最希望看到的,不是屬下互相爭權奪利,明爭暗斗;而是向眼前這一對活寶一樣,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戰斗時發揮最大的主觀能動性。
——競爭對手身陷重圍,和親家、老戰友遭遇危險,引發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這個時代又沒有電臺,戰場上,主將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對瞬息萬變的戰況變化,下達準確的指令。
想到這里,秦牧便打消了心中的打算,微一點點頭。
“聽聞舒司馬之女,將同何司馬獨子結為姻親?”
聞言,何廣粟坦然一拜:“確有此事?!?
舒駿倒是略有些急迫道:“此事,尚未有定數···”
見何廣粟一臉困惑的望向自己,舒駿只眨了兩下眼睛,復道:“吾二人確有此欲,正要請將軍,代吾二人將此事轉呈陛下?!?
“若陛下恩準,將軍亦愿略食薄酒,此事,便當有定論···”
聞言,何廣粟后知后覺的向秦牧一拜:“是極是極,陛下恩準,此事方有定論。”
看二人這番模樣,秦牧黯然失笑,心中卻暗自點了點頭。
——舒駿老成穩重,行事有度;何廣粟踏實憨厚,沒有心機。
嗯,是個不錯的組合。
“同袍結為姻親,乃吾漢家行伍多有之事;二位不必如此。”
說著,秦牧不忘補充一句:“既二位有此欲,某便以此事奏請陛下,亦無妨?!?
“謝將軍。”
二人齊齊一拜,秦牧便不再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安排道出。
“既二位情誼頗深,便同留材官校尉部,以舒司馬遷為校尉。”
聞言,二人自是再拜。
“何司馬可萬莫以為,某晉為校尉,便當對巨盾隊有所看顧?”
只見舒駿略道一聲調侃,繼而道:“若巨盾司馬操演不嚴,某可不會看顧何司馬之面?!?
舒駿此語,可以說是真假參半,半開玩笑著袒露心跡。
若戰場之上,何廣粟和另外一個人同陷重圍,舒駿卻只能就一個,那必然是去救何廣粟。
但在平日的操演當中,舒駿還是希望何廣粟能公私分明,不要因為自己成為校尉,就讓自己難做。
當然,舒駿此語,也不乏在秦牧面前表態,以及一丟丟表演的成份。
就見何廣粟憨厚一笑:“俺怎敢因私廢公?”
“陛下曾于吾強弩都尉言:平日多操演,戰時少流血,俺可銘記于心哩!”
對于親家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何廣粟心中,沒有絲毫的芥蒂。
——對于自己的斤兩,何廣粟還是很有ac數的。
憑著強大的個人武力,勉強壓住麾下的驕兵悍卒,對何廣粟不在話下;帶領麾下,在戰爭最前方舉盾阻擊,也在何廣粟的能力范圍內中。
但要說端立中軍,揮斥方遒間指揮大軍作戰,這就有些難為何廣粟了。
對何廣粟而言,能成為一隊司馬,領個每年幾百石的俸祿,立下些許功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