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張蒼就‘新鑄五銖錢’的銅錢比例達成一致之后,劉弘便叫陳濞套上御輦,乘車使出了長安城。
“呼~”
“新鮮空氣的味道啊~”
雖然劉弘經常說一些‘做皇帝好累~’之類的話,但大都只是自嘲——哪有好皇帝不勤政的?
但還是有一個牢騷,是劉弘由內而發做了皇帝之后,是真的很難走出皇宮···
從穿越到現在,時間過去將近一年,劉弘踏出未央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跟著王忠爬狗洞,去北營拉救兵,算一次。
——關中糧價浮動,劉弘為了實地考察前往東市,順便送齊王劉襄回國,算一次。
——田蘭敲響登聞鼓,劉弘趁機跑到高廟里躲起來,并在飛狐軍趕來救援后前往安門、第二日犒勞飛狐軍,加在一起算一次。
再加上前往南營,鼓舞原南軍將士重拾斗志,以及御駕親征至蕭關,去匯合劉恒的代軍···
撇開平日,劉弘跋山涉水幾百步,跑到長樂宮拜會老娘不論,滿打滿算,過去一年,劉弘滿共就出了五次未央宮!
平均算下來,兩個月都不能有一次出宮的機會!
雖然前世,劉弘也習慣窩在圖書館學習,但偶爾也會叫上三兩好友相聚,倒也不會覺得煩悶。
可做了皇帝,就不大可能擁有‘好友’這種群體了——哪怕是狐朋狗友,都很難擁有。
每一次與外臣會面,劉弘都是注意力高度緊繃,忙碌于爾虞吾詐、表演做作之中。
就連去長樂宮拜會太后,去見自己的‘親’媽,劉弘都不能避免那原本純粹的相聚,被沾染上政治色彩。
無法從人身上獲得精神陪伴,環境,就對劉弘愈發重要了起來。
保持心情愉快,也同樣與身體健康息息相關——這可是張蒼說的!
所以今天,劉弘就算是逮著機會,以‘把鑄錢之事交代給田叔’為名,踏出長安城,去透透氣。
御輦行走在田野鄉間,陣陣清涼的風從劉弘掀開的車窗吹入車廂之內,讓劉弘感到一陣清爽。
時值十一月,凜冬已悄然而至;但劉弘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在溫室殿,劉弘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蒸桑拿!
宣室殿四面的墻都是‘墻暖’不說,殿內還有巨大的青銅暖爐,充當暖氣包的角色。
似乎所有人都在擔心萬一涼了一點,陛下就要凍壞了···
就連劉弘想到殿外透個氣,都會有宮女寺人把劉弘包的一層又一層,還要在劉弘手里塞個小暖爐···
在這遙遠的西元前,劉弘再一次體會到前世,被老母親支配的恐懼——有一種冷,叫你娘覺得你冷!
蒸包子似的在宣室殿蒸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感受一下清涼的感覺,劉弘感覺十分舒爽。
帶著愉悅的心情,劉弘終是得以暫時放下厚重的面具,將輕松的目光,撒向初冬的田野之間。
同往年的冬季明顯不同,幾年冬天,長安左近幾乎所有的田畝,都被種上了宿麥。
只是剛種下去不到一個月,田畝間連麥苗的影子都看不見。
但光是守在田埂,不時行走在田野之間的老小,就足以證明地里種著的,是他們一家人寄予厚望的作物。
作為如今漢室最普遍的食用作物,粟米的生長期在一百五十天左右;但種植粟米,其所需要花費的精力,要遠小于冬小麥。
通常情況下,百姓種植粟米時,也就播種是要忙一些松土、播種、引水灌溉等等。
播種工作完成之后,其實粟米就不太需要進行照料了——讓家里的小孩偶爾去抓抓害蟲,除一除雜草,就可以等收獲了。
對播種密度,粟米也沒有太大的要求;只要不是抓一把種子隨便撒,有意思的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