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劣跡的灌嬰,重新回到權力中樞!
更何況罷設太尉,絕不是因為什么‘沒有合適的人選’,而是劉弘出于政治,出于政權安穩的考慮,而擬定的長期國策。
但看起來,審食其卻并沒有因為灌嬰失去候選資格,而放棄自己的意圖。
“既如此,臣再舉博陽侯陳濞。”
“博陽侯亦高皇帝所恩封之功臣,允文允武,當可任之以為太尉。”
聞言,劉弘依舊是那副陰沉面向。
“朕說了,朕欲血先祖之恥,執狄酋之首獻于高廟!”
“太仆掌天下馬政,于朕所欲立之騎軍大有裨益,太仆一職,非博陽侯不可勝任。”
說到這里,劉弘地語調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怒火。
可即便如此,審食其依舊是提出了自己的第三個人選。
“陛下!”
“太祖高皇帝制太尉掌天下兵馬,以鎮天下不臣,今陛下如此作為,于太祖高皇帝之遺志,斷不相符啊~”
“陛下~”
看著審食其聲淚俱下的再度跪倒在地,劉弘的耐心,已經光速趨近于零。
“呵,作為···”
“既朕之作為,不入辟陽侯之眼,那辟陽侯不妨教朕該當若何,方不違高皇帝祖制?”
——劉弘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在后世臭名昭著的‘祖制一詞’,居然是從審食其嘴里第一個冒出來的!
回想起半年前,陳平周勃俱在、劉弘為了撐起張呂外戚,以抗衡陳周等人,方與張嫣扶審食其為相的日子,劉弘不由覺得,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而劉弘這一句反問,幾乎是以最為嚴厲的口吻,甚至隱隱有些咬牙切齒間說出。
尋常臣子被這么駁斥一番,自然是該誠惶誠恐的脫帽謝罪,而后退回朝班了。
但審食其的韌性,讓劉弘深刻的意識到在皇權面前,相權究竟可以頑強到什么地步。
“陛下既問,臣自當有所答。”
就見審食其面上毫無意識,仿佛劉弘真的是在詢問他意見般,稍一思慮,便開口道“臣以為,棘蒲侯柴武,功勛卓著,當可任太尉之責!”
言罷,審食其便滿是莊嚴一拜“臣請陛下,三思!”
見審食其依舊不肯死心,劉弘終是冷笑著站起身,怒極反笑起來。
“被朕逼到如此地步,竟然開始打起柴武的主意了嗎···”
腹誹著站起身,緩緩來到御階邊沿,劉弘意味深長的注視了審食其片刻,便稍整面色,饒有興致的望向右側朝班,正躬身而立的柴武。
“蒙丞相諫舉,棘蒲侯不該道謝一番,以謝辟陽侯知遇之恩?”
說話間,劉弘地面色依舊是人畜無害,語調也是親和中帶著一絲調侃。
但只一個‘辟陽侯’的稱呼,就足以道明一切——此時的劉弘,已經是怒道不想以‘丞相’,作為審食其的稱呼代詞了!
而劉弘話里的深意,柴武也明顯聽出來了。
“臣,遵旨。”
低頭一拜,柴武便走出朝班,來到了審食其身旁“丞相美意,老夫心領。”
“然陛下既命老夫謝丞相之舉,老夫自無不從之禮···”
言罷,柴武頗有些失禮的一拂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能說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謝字,自然有‘感謝’的字面意思,但在古漢語中,卻也有著‘謝絕’‘拒絕’的意思。
而劉弘地一語雙關,即沒有讓自己陷入‘強摁牛頭喝水’的嫌疑,又讓柴武成功‘誤會’自己的意思,拒絕了審食其的恩遇。
就見劉弘苦笑著搖了搖頭,朗聲道“大將軍何以至此?”
將‘柴武誤會了朕’這件事坐視,劉弘便意有所指的問道“朕聞俗諺曰無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