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頓時讓原本歡快輕松的酒宴氛圍,徹底陷入一片寂靜。
——長安侯盧綰,算是漢室天子面前,最不能提的一個人名!
作為最早追隨劉邦的幾人之一,盧綰在劉邦心中的地位,遠非其余幾人可比。
論入伙時間,舞陽侯樊噲,從劉邦還在沛縣做混混時,就跟劉邦是拜把兄弟。
論功績,更是有大名鼎鼎的漢初三杰,無論如何都繞不開——‘開國第一侯’蕭何、‘決勝千里之外’的張良,以及戰(zhàn)無不克的韓信。
可是在最開始,盧綰在劉邦心中的地位,是這四人加在一起,都無法比擬的。
原因無他——長安侯盧綰,是和高皇帝劉邦從小到大,從光著屁股的年紀,一起玩到年近半百的老兄弟!
在長達四十余年的情感之中,沛縣盧、劉兩家,甚至都因劉邦與盧綰二人之間的關系,而形同一氏之宗。
如果將漢室形容為一家公司,那蕭何可以比喻為首任CEO,張良可以理解為首席顧問,韓信可以比喻成總經理。
而盧綰,則被創(chuàng)始人劉邦視為合伙人!
劉邦和樊噲之間,或許是‘酒肉朋友’,與蕭何、張良之間,也不過是上下級從屬關系,但和盧綰,卻是可以稱之為‘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都不用說別的,光從盧綰的徹侯封號,以及實際封地,就能看出劉邦對盧綰的信重。
——長安侯!
試想一下三國時期,曹操敢不敢封誰為‘許昌侯’?
前秦之時,嬴政可敢封某人為‘咸陽君’?
光此一點,就足以證明劉邦的態(tài)度:作為封建帝王的劉邦,對于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好兄弟,不惜將自己政權的首都,拿給盧綰做封地!
盧綰的食邑,更是達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十萬戶!
即便出于政治原因,使得盧綰不能像其他徹侯那樣,在自己的封地長安擁有胡作非為的權力,但光是那十萬戶食邑,每年就能為盧綰帶來二百萬石粟米的租稅。
——要知道盧綰得封為長安侯,還是在漢初,粟米價格石八千錢的時代!
這就意味著,在那個物價鼎沸的時代,光是長安侯那十萬戶食邑,就能給盧綰帶來每年超過一百五十萬萬錢的海量財富!
如今漢室一年的財政收入是多少?
——即便按十五稅一,賦百二十錢計算,也不過三十萬萬錢而已!
如此重恩,絕對算得上華夏兩千年封建史上的獨例!
這還沒算完——在得封長安侯之后不久,盧綰在一次和劉邦喝酒時,只稍稍提了一嘴:兄弟,韓信這樣的外人,你都給封王,我這出去,都不敢說我是陛下的弟兄?。?
如此明顯的恃寵而驕,換了漢初任何其他的臣子,恐怕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韓信第二。
結果怎么著?
——看著老兄弟委屈巴巴的模樣,劉邦還真就大腿一拍,給盧綰封王了!
還一出手就是燕王!
為了能經常和盧綰聚在一起喝酒,劉邦還允許盧綰遙領燕王!
這個故事,如果到這里就畫上句號,那必然會在歷史上,成為‘茍富貴,勿相忘’的最好典范。
劉邦和盧綰,恐怕也將取代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覓知音’,成就一段傳奇佳話。
而事情的轉折,便恰恰發(fā)生在盧綰成為燕王之后。
——故長安侯,遙領燕王的盧綰,請求就國。
在得知盧綰的打算之后,劉邦十分郁悶的找來了盧綰,一問——得,老兄弟的虛榮心又犯了。
關東諸侯各自在封地干的熱火朝天,又是開荒闊土,又是勵精圖治,著實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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