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的角度分析,劉弘此舉,不乏有‘朕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朕說這是六月,這就是六月’的霸道意圖。
這也與高皇帝劉邦,對于這套‘四級五色’制度的態度一脈相承:爺們兒怎么高興怎么來!
但從理性的角度分析,劉弘此舉所要表達的意圖,可能性最大的,便是:今日廷議,乃六月初一朔望朝的開胃菜!
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將劉弘‘一邊遵守服飾顏色規則,一邊不完全遵守’的行為解釋得清。
而這一結論,無疑是在朝中眾人心中,掀起了波濤駭浪!
經過劉弘長達一年半時間的可以引導,漢室每月初一、十五的朔望朝,早就丟掉了‘嘴炮大會’的性質,轉而踏向了‘過去半個月的工作總結、未來半個月的工作安排會議’的發展方向。
在這樣的背景下,劉弘來今天這么一出,是否意味著今后的朔望朝,會和這次一樣,有提前好幾天的‘緊急會議’,亦或是‘通氣會議’?
有了‘提前通氣回憶’,那‘會后總結’的出現,是不是也指日可待?
對于朔望朝可能從過去的一次,變成每次會議分兩場甚至三場進行,朝臣百官倒也沒有太大的戒備。
真正讓殿內眾人感到膽戰心驚的,無疑是在殿內,緊靠審食其、張蒼身后而坐的幾位老博士!
——今后的朔望朝,會不會形成‘諸經博士與會’的慣例?
對著這個現象,殿內眾人心中,本能的出現了一絲強烈的戒備!
雖然此時的漢室,連‘學術干涉政治’的名詞都還沒出現,但對此,殿內眾臣無一不持戒備態度。
便是在這樣的各有所思、各有所想的詭異氣氛中,正武元年六月初一朔望朝的‘提前會議’,在劉弘一聲嘹亮的話語聲中,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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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召公卿百官,及諸經博士至宣室,乃朕突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例行見禮過后,劉弘便帶著標志性的淡笑,從御榻上站起,虛指向御階下,依舊匍匐在地的陸賈。
“今日辰時,太中大夫入宮陛見,乃與朕言其出使南越之事。”
“朕觀南越王佗之奏疏,行文用書皆以‘國書’之制,便怒火難遏,罰跪太中大夫于殿外。”
“至朕怒艾,復召之,便聞太中大夫乃言:南越之事,吾漢室自太祖高皇帝之時起,便有‘徐圖緩謀’之策為先。”
“此策,乃得朕祖太祖高皇帝,及蕭相國、留文成侯知,言其曰:善!”
說到這里,劉弘面上依舊是一副春風拂面的溫和笑容,語調中,卻是帶上了一絲駭然殺氣!
至于殿內的公卿大臣,則是從劉弘話語之中,得出了一個并不準確的結論。
——陛下難道是想問我們,這些事是不是真的?
——亦或是打算讓我們大家伙,就這個事商討一番?
一時之間,無數自認為‘懷才不遇’的小蝦米們,紛紛在暗地里摩拳擦掌起來。
“奏對陛前之良機,萬不可錯過!”
但可惜的是,劉弘今天的目的,顯然不是讓這些小蝦米,得到一個一飛沖天,簡在帝心的機會。
這一切,從張蒼、申屠嘉等‘明眼人’的面色尚,就足見端倪。
就見劉弘刻意一滯,語調中,便帶上了一絲別扭至極的謙虛。
“太祖高皇帝者,朕先皇祖也;孝惠皇帝,朕先皇父也。”
“及酂文終侯、留文成侯,朕雖無親會之幸,然朕年幼時,朕先皇父孝惠皇帝多以酂侯、留侯之事,教朕以治國之理。”
“故朕知:于南越之事,太祖高皇帝之志,乃不吝天雷以罰之!”
“酂侯、留侯之意,亦同高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