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幾近萬里!
再加上長城的存在,就足以保證長沙國之于南越那樣的‘戰略緩沖’,根本沒有多大的存在意義。
更何況韓王一門,本就是因為漢初在漢匈邊界為王,才落得今日寄人籬下,受人欺辱的悲慘下場···
在韓嬰暗自思慮著,權衡起回歸漢室一事的得失時,韓頹當也同樣在思考這件事。
韓頹當沒說清楚地,何止是韓王一脈‘叛漢降胡’的黑歷史?
長沙王一脈以‘漢室唯一一家異姓諸侯’的身份得存至今,又何止是單純因為‘緩沖之地’的戰略必要?
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家異姓諸侯,如韓信、英布之類的,那別說了做長沙王了——哪怕是取代趙佗,做了南方百越之地的諸侯王,也依舊會被漢室所戒備!
就如同現在的漢室,對南越王趙佗嚴防死守一樣。
說到底,還是長沙王吳芮一脈,從得封為異姓諸侯之日起,都認清了自己的角色而已。
從第一代長沙王吳芮,到如今的二世長沙王吳臣,吳氏一脈是保證每年請求入長安覲見一次,且每次都以跪拜之禮,拜見劉漢天子的異類!
哪怕自孝惠皇帝年間,長沙王一脈每年一次的朝見,就被呂后以‘諸侯王三年一朝長安’給婉拒,但長沙王一脈依舊保持著每年一次請求朝長安——即便每次都被拒絕。
光是這一份恭敬,就足以讓劉漢政權,對遠居版圖最北的長沙王吳氏一脈放下大半戒備。
除了這種姿態,吳氏一脈在實際意義上,也是非常‘規矩’。
軍隊那是能有多弱就有多弱,兵卒那是能縮減到多少就縮減到多少。
要不是嶺南還有趙佗虎視眈眈,只怕長沙國早就在高皇帝年間,就做到‘除衙役外無一兵一卒’的局面!
再加上長沙的地理位置,比當初英布的封地淮南還要靠近漢室邊地,對長安、關中,乃至于對關東,都很難造成什么威脅。
這才使得長沙王一脈,在漢室明確表明‘不允許異姓諸侯存在’的當下,依舊坦然的以吳姓,端坐于長沙王之位。
除此之外,吳氏一族在長沙地區的存在,也同樣有著一些不太廣為人知的政治考量。
——相傳長沙王吳芮,乃吳王夫差十一世孫、吳國始祖泰伯的第三十三世孫!
這樣一個算不上對高貴,卻十分有針對性的身份背景,無論是對于安定長沙地區,那些自詡為‘夫差后人’的百姓民心的安定,亦或是對嶺南大地,那些自詡為‘勾踐后人’的百越人民拉起仇恨,都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
結合這此間種種,才是吳氏一脈僥幸的存,在長沙地異姓而王的內在原因。
在經過開國初對異姓諸侯王的‘趕盡殺絕’之后,漢室只會允許長沙王吳氏一脈,以異姓諸侯王的身份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毫無造反舉動的梁王彭越、從未有過造反之心的趙王張敖,都沒能留住自己的王位,就更別提曾經背主判漢、投靠死敵匈奴,導致高皇帝劉邦身陷白登之圍的韓王信,及其所留下的后代、部眾了。
說實話,對于漢室能保證兩個徹侯之位,韓頹當已經覺得非常匪夷所思了!
畢竟對于如今的漢室而言,無論是韓王韓嬰,還是韓頹當自己,以及如今元氣大傷、茍延殘喘的韓王部,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價值。
充其量,也就是一點點養馬畜牧的技術,以及些許‘千金市馬骨’的原因罷了。
甚至于韓頹當心中,已經有了‘得到侯爵之位后,做出一些能配得上爵位,以得到漢室君臣尊重’的打算。
韓頹當正思慮著,就聽韓嬰無奈中略有些苦澀的話語聲傳來。
“即如此,還請叔父轉告王太后若陛下允諾吾韓王部眾于漢地可有活路,吾叔侄二人,于漢地不至淪落于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