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先——在游牧民族史上,匈奴是少有的‘騎馬的步兵’。
匈奴部隊雖然以騎兵,但作戰方式卻總是更偏向于暴力美學的貼身肉搏。
這就使得漢室部隊在面對匈奴騎兵時,一邊希望匈奴人下馬,一邊又不希望匈奴人太快下馬。
因為匈奴人騎著馬,漢軍弓弩部隊很難捕捉靶心;可要是匈奴人下馬了,那就意味著漢軍陣列被沖散,開始全面肉搏混戰了。
在這種尷尬的局勢下,弓、弩等遠距離打擊武器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我就架著弓、弩,你不下馬我堅決不射擊!
你敢下馬不?
你敢正面沖鋒,進入弓弩射程不?
這樣一來,匈奴人也很配合的開始了‘反復佯攻恐嚇、施壓,在外圍放幾輪冷箭,卻始終不敢正面沖擊陣營’的操作。
而漢軍則嚴陣以待,隨時關注匈奴騎兵的距離,一旦進入射程,便是一輪鋪天蓋地的箭雨射出去。
從將軍們的口中,聽到這種作戰場景的時候,劉弘一度陷入困惑當中匈奴人不敢沖,漢軍又不敢散開陣列,那不就是干耗著嗎?
最終,劉弘從久居飛狐逕,與匈奴人‘交道甚深’的柴武口中,得到了準確的答案。
——在這般對峙一到兩天之后,匈奴人最終還是會不顧箭雨,硬沖向漢軍陣列。
在柴武的場景繪畫中,甚至出現了匈奴人被漢軍將士射的像刺猬一樣,卻還能奮力廝殺數個時辰的神話事跡!
正當劉弘對此提出質疑時,殿內的將軍們不約而同的一愣,對劉弘說這有什么的?
俺們也有的是被箭羽射中,直接把箭尾一砍,繼續廝殺的經歷!
這種神奇的狀況,顯然和劉弘想象中,雙方士卒中箭便立刻倒地,旋即被踩踏至死的場面嚴重不符!
——不是說弓弩是遠距離殺傷性武器嗎?
怎么射中了敵人,敵人還能繼續戰斗?
要真是像柴武說的那樣,一個被射程刺猬的匈奴人還能繼續砍殺小半天,那射箭的意義在哪兒?
少府不分晝夜的趕制、在武庫囤積那么些弓弩劍羽做什么?
最終,還是柴武看出了劉弘的疑惑,為這個疑團解開了謎底。
——錐形箭!
此時漢室野戰軍弓弩部隊所配備的,全都是箭頭扁平的錐形箭。
這種箭和三棱箭唯一的區別,就在于其箭頭,是一個類似燭火形狀的扁平鐵片。
當箭矢帶著這樣的箭頭,插入敵人的軀體時,即便是完全的貫穿傷,傷口也只是箭身大小的圓洞。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匈奴人被漢軍弓弩部隊射中,還是漢軍士卒被匈奴射雕者射到,只要沒有射到眼睛、心臟肺腑等要害,就完全可以對身上的箭羽置之不理。
頂天了去,也就是把插進身體半截的箭,在體外的部分砍斷,至于身體內的部分,等戰后再處理——如果戰后還活著的話。
至于被箭射中的敵人,為什么不會因為疼痛而喪失戰斗力,這一點,劉弘倒是能理解。
——在前世打球賽時,劉弘有一次甚至把肋骨都撞骨裂了,都跟沒事兒人一樣打完了比賽!
等比賽結束之后,側肋一點點傳來劇烈的疼痛,劉弘才反應過來自己受傷了。
雖然打仗不是打球賽,但道理是一樣的同樣緊張的氛圍之下,人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會急速上升,痛覺就會相對遲鈍一些。
將這些事都弄清楚之后,劉弘終于找到了一個穿越者可以做到的‘改進’。
——用殺傷力更大、破壞力更強,具有更高即時性的三棱箭頭,來替換如今漢室常備的錐形箭頭。
與扁平的錐形箭頭不同,三棱箭頭的結構更為立體;如果從箭頭向箭尾看去,能清晰的看見一個類似奔馳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