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探卒皆有去無回,只怕匈奴賊子勢眾?!?
“俺們這幾十個老伙計,也擋不住那多賊子?!?
說著,楊余便強自定了定神,猛出一口氣,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般,將目光撒向那幾個依舊揣揣不安的青年關卒。
“二狗,破胡,多粟,你們幾個年紀還小,家里又沒幾個男丁,不能留在關里冒險?!?
言罷,楊余又稍側過身,看著斜后方的幾個壯年關卒。
“你們幾個也都還沒成親,要是在武州送了性命,就要斷了香火?!?
嘴上說著,楊余便覺得心靈不由平靜了下來,語調中的那絲不安,也悄然散去。
就見楊余灑然一笑,來到了那兩個依舊在‘望風’的老卒身邊,從身后輕輕拍了拍二人的肩頭。
“老二老七。”
“你們二人自小跟著俺,也算是跟俺出生入死,過命的交情?!?
“俺家中妻兒、老母,便交給你二人照顧了?!?
聞言,兩位老卒目光陡然一滯,下意識回過頭,就見楊余又一笑。
“要是別人,俺還放心不下哩!”
言罷,楊余便猛地一抬手,似是被風沙迷了眼睛般,猛地揉了揉臉頰,旋即雙手叉腰,沉聲一喝。
“武州關卒聽令!”
聽聞楊余的呵令聲,眾人都趕忙站起身,挺直了腰桿,等待著楊余接下來的命令。
而在楊余身后,兩位老卒卻悄然回過身,望向遠處一望無際的草原,任由淚水在眼眶打轉。
看著眼前列陣整齊的三十一位關卒,楊余面帶微笑的環顧一圈,將每個士卒的臉龐都牢牢記載了心里。
“都是好兒郎啊······”
“待有朝一日,吾漢家提兵北上,便須得這等兒郎千千萬!”
如是想著,楊余面色陡然一肅,將脊梁挺得筆直。
“年二十不足之未冠者,出列!”
一聲令下,嗡時便有六人走出陣列。
看著六人的面龐,楊余微微點了點頭,卻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尚未婚配,或婚而無子者,出列!”
這一下,陣列就隱隱有些騷亂起來了。
眾人再笨,也知道楊余想要做什么了。
先前走出陣列的那六人,在楊余開口后的瞬間,便次序低下了頭,好像是在為自己‘未成年’而感到愧疚。
而隊伍中的眾關卒,也是在片刻之間紅了眼眶。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隨著四個大漢哭泣著從陣列中走出,第五道走出陣列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那一瞬間,楊余頓感心頭一暖,強忍在淚腺中的水珠,也悄然涌出了眼眶。
“呂通!”
“鄭廣!”
“程未!”
嘶吼出這三個人名,楊余便怒目圓瞪,望向那三個已經開始低聲啜泣的關卒。
“軍中,何為大?”
“上官之軍令,爾等都當耳旁風了嗎!”
“出列!”
楊余含淚的咆哮聲,并沒有讓那三個‘違抗軍令’的關卒走出陣列,只是臉上的淚水更多了些,哭聲更高亢了些。
見此,楊余頓時一怒,走上前去,來到那三人后面,大腳挨個踹在了三人的屁股蛋上。
“出列!”
“滾!”
“給老子滾出來!”
奮力將三人從隊列中踢出來,楊余不顧已經涕泗橫流的三人,只負手走到隊列最后,誰都看不見他的位置。
“自打爾等至武州的第一日起,俺就說過入軍為卒,軍令大于天!”
“都給俺死死記住這句話!”
“要是將來,俺在冥槽聽誰說,武州關卒皆抗命不尊之徒,別怪俺再從九泉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