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對河間獻王好到哪里去!
也就是說,張嫣提出的這個建議,是把剛查出懷孕的何奾,以及那個尚未出身的劉氏子,逼到了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絕地。
一旦劉弘點頭答應,那迎接何奾母子女的,只有兩個截然相反的結局。
——要么一路走上巔峰,要么自此沉淪,迎接下一位漢天子對皇位潛在競爭者的秋后算賬!
但這個顧忌,只在劉弘腦海中停留了不到一秒,便隨著劉弘微微點下的頭而煙消云散。
反應過來自己這么輕易地做出決定之后,劉弘自己都有些后怕。
但對此,劉弘心里卻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皇宮,本來就是危機四伏、機遇與危險共存的地方。
當何奾將名字寫在內史屬衙的選秀簿上時,就應該做好迎接這一切的準備。
至于何奾未來會遇到的險境,并非是劉弘方才這一點頭才造成。
在懷上劉弘第一個孩子的那一剎那,何奾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經默認進入到了劉漢政權的儲位爭奪當中。
這不取決于劉弘、張嫣的安排,也和何奾的想法、主張無關。
只要何奾肚子里的孩子或者出生,那這場關于皇位的競賽,何氏外戚就是毋庸置疑的領跑者。
如果是馬拉松,領跑的兔子自然可以憑自己的心情,選擇繼續比賽,或是退出比賽。
但在關于皇位角逐的馬拉松之中,后妃進入皇宮的那一刻,便等同于報名參賽;至于‘退賽’的選擇,則從來未曾存在過······
·········
又陪張嫣聊了聊最近朝中的大事,扯了扯家常,劉弘便恭敬的退出長樂宮,坐在了返回未央宮的御輦之上。
立后、立儲,似是迫在眉睫,但就目前而言,還是不急于下定論。
對于如今的漢室而言,真正急迫的,還是正在進行,還不知道有沒有正式打響的漢匈馬邑戰役!
“呼~”
“也不知道戰況如何了。”
從胸腔中擠出一股悶氣,劉弘便掀起御輦的窗簾,試圖讓車外的風吹進來一些。
九月過半,長安城內,總算是有了一絲涼爽之意。
但那不時吹動車簾的涼風,卻并沒有讓劉弘憋悶的胸腔感到舒適一些。
但也不是身體原因,而是此次馬邑之戰的耗費,實在讓劉弘有些心絞痛······
——根據柴武之前傳回的報告中,預測的戰役爆發時間,此時此刻,漢室預計為期二到三個月馬邑戰役,應該剛剛打響或還沒打響。
但在戰役還沒打響的現在,漢室就已經為馬邑戰役,砸進去了將近十萬萬錢!
劉弘大筆一揮,關中良家子近十五萬人,便在八月初召集完畢,而后和柴武東出函谷,旋即偷偷北上代國。
至于明面上的‘征越大軍’,則由劉弘另外從關中地區招收的民夫隊伍近十萬人代替,至今駐扎在梁都睢陽,‘威脅’著南越王趙佗。
在過去這一個多月當中,光是這二十五萬人,就消耗了足足五十萬石以上的粟米,以及近十萬石的白面!
折合成錢,光是在軍糧這一項,少府就砸進去了至少七千萬錢以上!
在未來的兩到三個月當中,漢室還將在軍糧這一項上,花費一萬萬四千萬錢。
價值二萬萬錢的軍糧還在其次,大軍隨行懈怠的牛羊牧畜、軍械的補充、弓羽箭矢的生產制造,以及軍卒餉錢,這才是此次戰役的大頭。
根據過去這一個多月的消耗,少府給出了一個大致預算假設馬邑戰役在十一月二十日之前結束,再加上對有功將士的賞賜、陣亡將士的撫恤,以及代北地區的戰后重建,漢室的總花費,將會達到六十萬萬錢以上!
誠然,有了宿麥、粟米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