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邑,這座南距秦長城近一百八十里的‘內陸城邑’,也成為了暴露在漢室北方防線外的一處孤城。
單從版圖實際控制區域來講,漢室建立初期的版圖,無疑比前秦無疑小了一圈,實際掌控區域更是近乎折半。
若是將關東、北方諸侯國的封土也算作‘不在掌控內’的區域,漢室初的實際版圖,更是直接向戰國時期尚未統一中原的秦國看齊!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秦滅漢興,真正的贏家并非是老劉家。
準確的說,整個華夏民族,都是輸家。
但令人感到自豪的是華夏民族,之所以能在長達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始終能屹立在東方,正是由于一個個、一代代炎黃子孫,在民族危難之際站出身來。
從成湯時期,一個領土不過百十里的奴隸制部族,到秦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后的萬里沃土,盡是華夏二郎拋頭顱、灑熱血,用手里的刀、槍,乃至于鐮、鋤,一點點打拼下來的。
現如今,投身于華夏懷抱的雁門地區,由于秦漢交替而短暫的沉淪,文明的光輝,暫時被野蠻的烈火所取代。
但沒關系。
此時此刻,華夏兒郎們正在馬邑城、在武州塞,為了這片土地重回廣明,而進行著英勇的爭斗!
而對自己所肩負的神圣使命,柴武顯然也有著明確的認知,也有著在所不辭的決心。
“舒校尉。”
當匈奴先鋒距離城墻還有二里之時,柴武緩緩將手掌從上眉骨上放下,滿目莊嚴的望向舒駿。
“老夫已傳令曲周侯、郎中令所率之東路軍,于今日暮時,重奪武州!”
“今日這數時辰,也便是馬邑最險峻、戰況最慘烈之半日!”
“待東路軍重奪武州,匈奴先鋒便當插翅難飛;我中軍主力,亦可毫無保留,以保馬邑不失。”
說到這里,柴武不由再正正面色,對舒駿莊嚴一拜。
“今日這數時辰,關乎我漢家北墻之民數載安危,關乎我劉漢社稷百十年國運!”
“馬邑北墻,老夫便交于舒校尉,及材官校尉四千將士了!”
見柴武如此鄭重其事,舒駿原本還算輕松的肩頭,頓時被一股如山般重的使命感砸中。
那剛毅中略帶些隨和的目光,也是在剎那之間,全然被使命感所充斥。
就見舒駿深吸一空氣,又緩緩吐出,滿是莊嚴的對柴武一拜!
“棘蒲侯信重,末將不敢負如此重托!”
“末將愿立軍令狀凡胡有一人自北墻入馬邑,或登墻十息而不死,末將,提頭來見!”
··················
從柴武所在的角樓上走下,舒駿的面容以盡是肅殺!
就連一旁的便宜親家何廣粟,也是被舒駿這幅面容下的隱隱心悸起來。
“舒兄。”
試探著輕喚一聲,待舒駿稍側過頭,腳下卻絲毫不停,何廣粟不由強自鎮定道“北墻守卒四千,自不至半日而失,然便如此,舒兄也不至以軍令狀為諾?”
說著,何廣粟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頸,不由打了個寒顫。
——軍令狀,那可不是立著玩兒的!
一旦最終沒能完成,那說殺頭,是肯定要殺頭的!
通常情況下,漢軍將官敢立軍令狀,大都是在九死無生的危難任務前,才會選擇的舉動。
——反正不成功也得死,不如立個軍令狀,也好留下一個好名聲。
但守城主將立軍令狀,卻是漢室極其少有的狀況。
聽聞何廣粟關切之語,舒駿心頭不由一暖,但眉宇間,卻絲毫不見遲疑、后悔之色。
待等走到一處周圍沒人的城墻段,舒駿思慮片刻,便把何廣粟拉到了一邊。
“何兄以為,若北墻